翌日下午,按照約定的時間,秦遠獨自一人,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紅酒禮盒和一個看起來頗為沉重的木盒,站在了莫斯柯河畔一棟頗為氣派的俄式公寓樓前。
這棟建築有著典型的蘇式風格。
厚重的石料外牆,高聳的廊柱,雕花的窗框,處處彰顯著一種與周圍普通民居截然不同的威嚴與厚重感。
秦遠抬頭打量著這棟在冬日陽光下顯得有些冷峻的建築,心中飛快地盤算著。
他打聽到的莫斯柯核心區類似地段、類似規格的公寓價格,再對比一下娜塔莎父親。
一位蘇聯國立銀行中層職員的公開薪資水平。
嗯,結論很清晰:
這絕不是靠那份“體面”工資能負擔得起的住所。
門口銘牌上清晰鐫刻的“nвahoв-Вonhoвnч”(伊萬諾夫-沃伊諾維奇)姓氏,卻無聲地宣告著這棟房子的歸屬。
秦遠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。
1990年的蘇聯,真是爛到骨子裡了。
特權階層享受著最後的盛宴,而普通民眾則在盧布貶值和物資匱乏的泥沼中掙扎。
這對於蘇聯人民,毫無疑問是一場巨大的災難。
但對於像他這樣,帶著先知先覺和敏銳嗅覺的“投機分子”來說……
那可真是……太好了!
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,按響了門鈴。
門很快被開啟,娜塔莎的身影出現在門後。
她今天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高領毛衣,金髮簡單地挽起,少了份此前看到過的叛逆活潑,卻是顯得溫婉知性了些。
她看到秦遠,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,目光掃過他帶來的紅酒和木盒,眼神中閃過一絲瞭然。
“秦!快請進!外面太冷了。”娜塔莎熱情地將秦遠讓進屋,“我父親已經在書房等你了。”
秦遠禮貌地道謝,跟隨娜塔莎穿過鋪著厚實地毯的玄關和寬敞明亮的客廳。
客廳的佈置典雅而舒適,牆上掛著風景油畫,壁爐裡燃燒著木柴,散發出溫暖乾燥的氣息,與窗外莫斯柯的嚴寒形成鮮明對比。
娜塔莎將秦遠引到一扇厚重的橡木門前,輕輕敲了敲:“爸爸,秦先生到了。”
“請進。”一個沉穩而略帶威嚴的聲音從門內傳來。
娜塔莎推開房門,對秦遠做了個請的手勢,然後體貼地關上了門。
書房內,壁爐同樣燃燒著,暖意融融。
一個身材高大、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、穿著深色羊毛馬甲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後。
他抬起頭,目光銳利地看向秦遠,帶著審視,但並無明顯的倨傲。
“弗拉基米爾·伊萬諾維奇先生,您好。我是秦遠,很榮幸能拜訪您。”
秦遠不卑不亢地微微躬身致意,將帶來的紅酒和木盒放在書桌旁一張小几上,“一點小小的敬意,不成意思。”
“秦先生,請坐。”弗拉基米爾·伊萬諾維奇指了指書桌對面的椅子,臉上露出一絲禮節性的微笑,“娜塔莎經常提起你,說你是個非常……有能力的年輕人,感謝平日裡你對她的關照。”
“娜塔莎小姐非常優秀,我們只是互相幫助。”
秦遠從容落座,開門見山,“伊萬諾維奇先生,這次冒昧拜訪,主要是兩件事。”
“第一,是想感謝您和娜塔莎小姐一直以來對我們團隊的幫助,我想請娜塔莎小姐來我們公司實習管理財務,第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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