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小小。”
沒有因為得救了就完全放心下來,繆予依然保持著警惕性,這對於一個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的超能力者來說,毫無疑問是一種極其優秀的素養,就是和少女本身該有的那份氣質不相符合便是了。
...的確,在不過短短數分鐘的戰鬥之中。
一邊遊蕩在影子中的林小小已經悄然離去了一般,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可以追尋。
不過倒也是合理。
畢竟此刻,眾人仍然身處於對方的影之災獸所締造出來的帳裡面。
這裡恐怕極大程度上都會被對方隨心所欲地操控。
“啊...我知道,沒關係,我會解決的。”
靛青點了點頭,環看了一邊周圍被影子侵蝕的同學。
根據魂靈風息的分析掃描來看,並不是不能處理,不過也許要花上一段時間,在這之前的話,還是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為好。
...不是單純的能力所致。
這種更像是一種加密後的【契約】。
透過什麼,來獲得什麼,然後付出什麼樣的代價。實際上來說的話,這種提現的形式也許和魔法的術式並沒有什麼兩樣。
正在靛青皺眉分析的時候。
繆予卻有點兒搞不太清楚。
這份不清楚也還是延續之前的那個疑惑,真奇怪啊。
到底是,繆斯就是靛青所編織出來的影子,還是實際上靛青是我哥的老相好...?為什麼感覺每一次對方來的都恰到好處。
不過這件事嘛,只要是靛青自己不暴露,也許還是很難發現的吧。
這方面先暫且不提...
血珀緊緊地抓著手裡面的黑色士兵棋子。
她感覺有點兒不太好,手裡的這個棋子好像像是活著的似的...?
“靛青小姐...這個東西好像,還在活動?”
目光瞥向黑色計程車兵棋子。
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湧上心頭,如果棋子還在活動的話,那操縱者...
不對,這裡是帳裡面。
一切都有可能是虛假的,被操控的。
棋子此刻還沒有脫離災獸的掌控,這片被帳籠罩的區域,無異於像是在災獸的體內一樣。
可惜理解的想法還是慢了一步,下一手想要伸向棋子的靛青,被地面突如其來突起的牆幔阻攔了自己的動作。
“繆予,空白,血珀...!”
凝結起來的黑色牆幔,像是絕望的嘆息之牆。
話語也穿透不過去,似乎也已經不再是一牆之隔。
而是完全的,連兩方所在的空間也完全置換過了似的。
看著眼前黑色的牆壁,靛青稍微皺了皺眉。
但是卻沒有表現得太過於慌亂,目前為止的一切,都在她開啟領域,強行進入教學樓已經預想到了。
她在等...
等著,一個人的出現。
轉身,面對著已經是換了一副模樣的黑色空間,果不其然,靛青在視線的盡頭,找到了自己預料之中會出現的人。
她並不愚鈍,她只是良善,可是如果是剛剛繆予已經揭穿了謎底的話。
那麼...
她怎麼可能會拒絕那個答案。
看著面前自己的學生,靛青站立在原地的姿態有些肅穆。
“林小小,是嗎?”
雖然無比清楚,眼前的那個黑色長髮,穿著水手服的女孩就是林小小,可是靛青也習慣性的將繆斯和自己撇清關係。
看著風采萬千的靛青,林小小身上湧動著暗影,惡役和正派的對立關係不必多言。
可是,眼下兩人並沒有要開始戰鬥的打算。
靛青想要的結果是不能用戰鬥達成的結果,林小小獲得自己的遠望的手段也不是戰鬥。
兩人就這樣遠遠對視著,直到一方先開口。
“能夠告訴我,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嗎?”
“因為想,所以就這樣做了,不是很正常嗎?”
像是姐妹普通的下午的閒談,即便是氣氛尷尬到了極點,這一幕可還是顯得平淡。
思緒著印象裡面的林小小,靛青卻怎麼樣也找不到一個真正的具體形象出來,這種感覺就彷彿是...此前的一切都是故意表現出來的樣子,是一幅幅用之則棄的偽裝皮囊。
“...簡直不可理喻啊。”
似乎是察覺到了這種事情有多麼的可怕。
靛青的內心下沉。
作為自己的學生,裡面居然有這樣的人,無非是一種教師生涯的失職吧。
如果能夠更早察覺到的話,是不是這些事情也不會發生了?
這一切,也許是不可能的。
對於靛青內心翻滾著的一切,林小小隻是看著。
然後,好似是沐浴在那份令她舒適的暗影之中。
伸出少女潔白若如柔荑的手,想要伸手觸控,想要抓住什麼。
最終還是發問。
“靛青老師,我問你,要殺死多少人,才能稱得上是【神】呢?”
似是怕對方沒有聽清一般。
她再度重複。
“要殺死多少沒有價值的凡人,才能彰顯自己的價值,才能稱之為,神呢?”
...
沉默,這種突如其來的問題已經超出了靛青的預想。
不過,話語裡面的字眼還是讓她感到疑惑。
“...什麼?”
自若自在,完全沒有身處下風的感覺。
林小小再度,向著眼前的,那個閃耀著的,像是世間的所有美好的事物所編織而成的人兒開口。
“沒有聽清嗎?”
“還是說,這樣喊才會更加親切一點兒呢,繆斯老師...?”
“你知道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嗎?”
“我不想成為平凡的人,我想成為的,是更優秀,更加出彩的,比任何人都高高在上的,神。”
第一次,靛青走到了這一步上面。
面對如同尖刀一樣,銳利的質問,兩種身份交疊起來的問題跨越了時間。
該如何...回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