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諸位鄉親父老,兄弟姐妹。”
大堂中央,坐在主位的陸沉舟端起了一碗酒緩緩起身,環顧四周。
“很多人好奇今天,為什麼突然吃麼好。我也不瞞大家,這是我家鄉的一個習俗。”
“七月十四,中元節。”
“是對逝去父母以及親人表達孝敬思念的重要節日。”
陸沉舟說不想家是假的,也不知道二老知道自己遇難的訊息會傷心成什麼樣。
但是,既來之則安之。
“經歷了兩年蝗災,兩年旱災,我們的親人朋友兄弟姐妹有的悄然長逝。”
“我們幸運地活了下來,我們不止是為自己而活,還要替我們死去的家人而活。”
“昨日,鏢局遇到了一件大事。運鏢途中遇到了賊寇,有幾位兄弟不幸身亡。”
這件事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一點。
望著陸沉舟臉上悲傷的神色,眾人心裡也有些難受。
“他們是為了我們而死的!”
“是為了守護我們來之不易的安穩日子而死的!”
“他們甚至不知道你們的名字,甚至可以說跟你們沒有半點關係。”
“但是他們仍然為此獻出了自己的生命。”
“不止昨天,明天后天,或者將來,會有無數人為此死去。”
“老天爺不讓我們活,朝廷不讓我們活,我們就偏不如他們的願。”
“我陸沉舟在此立誓,只要四海鏢局存在的一天,就不會再出現一個餓死的人!”
“這一杯,敬那些死去的弟兄。”
“他們的名字無人知曉,他們的功績與世長存!”
陸沉舟只是喝了一口,便將碗裡的酒水倒在地上,眾人也紛紛效仿。
這一刻,一股名為軍魂的東西,正在所有人心中蔓延。
軍魂要慢慢匯聚,說太多他們反而消化不了。
“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。”
“我的路還要走下去,帶著他們的希望,好好地活下去。”
陸沉舟也不想多說什麼,大手一揮:開席!
“開——席——咯!\"
李小梅的一聲吶喊。
後廚的婦人和幫忙的鏢師紛紛端菜上桌。
猛地掀開碗蓋,誘人的香味沖天而起。
整隻烤香豬燉的皮肉分離,淋著晶亮的醬汁,底下墊著的梅乾菜吸飽了肉香。
不知誰先哭出了聲,接著是此起彼伏的抽噎。
咕咚咕咚的吞嚥聲此起彼伏。
混著含混不清的:香...真香啊...
與四海鏢局的其樂融融不同,醉仙樓外卻是重兵把守。
“甄有錢,聽聞你有一女生的花容月貌,且經讀算學。”
宋叔文把玩著茶盞若有所思。
“這樣,我這護衛段三刀雖似莽漢也知柔情,平日裡最尊重有學識之人。”
“你的女兒尚未婚配,不如小王就做個月老,促成這樁姻緣如何?”
甄有錢體若篩糠冷汗直流,只能下意識地掏出手帕擦汗,同時內心想方設法補救。
“小王爺的善舉,小人哪能不從。只是小女頑劣,自幼嬌生慣養。”
一邊說著一邊打量宋叔文的態度:“怕是配不上段護衛,還會惹怒了王爺。”
“哎,說什麼配不配。”
段三刀舔了舔嘴唇,腦中浮現著嬌小模樣的甄宓:“我就喜歡你女兒這樣的脾氣!”
“難不成你是看不上我嗎?嗯?”
面對咄咄逼人的段三刀,宋叔文抬手呵斥。
“小聲點,嚇壞了甄掌櫃可就不好了。”
“這畢竟是你未來的岳父,怎能如此無禮,被外人知曉還以為小王馭下無方。”
段三刀一聽,覺得有些道理,又擺出一副自認為非常和善的面孔。
“那個岳父大人,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我未來的媳婦,我可是心癢得緊啊!”
面對兩人的步步緊逼,甄有錢只能如實說來。
“王爺肯促成這一樁婚事,對小人來說是莫大的榮幸,小人感激不盡。”
“只是前日小女與我爭執,一怒之下跑去城外的寺廟上香了,暫時不在家中。”
“不過王爺放心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晾她也不敢拂了王爺面子。”
“只是這婚事嫁娶也要講究個規矩,我甄府算不上家大業大,但畢竟嫁的段護衛,也算是代表了王府面子,這明面上是不是要花點功夫做些排場?”
宋叔文一聽,有些道理。
“既然如此,小王就給你一天時間準備,段三刀把你的彩禮抬上來。”
甄有錢連連擺手:“小王爺賞識小人,小人怎麼讓段護衛破費。”
段護衛心想:你小子不會以為這十幾個箱子裡全是銀兩吧,做你的春秋大夢。
若不是小王爺需要一個幫手盯著清河縣,否則老子早就衝到你府上抓人了。
“甄掌櫃設身處地為小王著想,再拒絕就顯得本王虛偽了。”
宋叔文抬手眾人把空箱子抬出去,又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:“彩禮還是要給的。”
“若是讓我兩位哥哥知道了,笑我王府欺凌良家,這可就不好了。”
“甄掌櫃這下總不能拒絕了吧?”
望著那一千兩的銀票,甄有錢躬身接下:“讓王爺破費了,小人惶恐。”
目送著宋叔文的親衛離去,甄有錢眼神閃過一絲狠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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