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國之初,高祖賞賜功臣實權:帶甲八萬,革車六千。
歷經數次削藩之後,僅剩下不到三萬。
一個幕僚拱手出列:“回稟王爺,西、庭、沙、蘭州四州。”
“新募兵員,合共三萬一千七百八十三人。”
“連同原有的涼州輕騎五千,可戰之兵,已逾七萬二千之眾!”
堂下譁然。
七萬二千?
他的聲音依舊平靜,甚至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威嚴。
“還不夠。”
這個數字,在他們耳中是驚雷。
可在宋定邦的心裡,還遠遠不夠。
“涼州五千輕騎帶上,剩下的邊關軍鎮守涼州以防不測,還要保全晉州城防。”
“三個月,最少要召集到二十萬兵馬。”
幕僚猛地抬頭,臉上盡是為難。
四州青壯,幾乎為之一空,才招到了這麼多。
可眼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。
“聽聞宋良擁兵十萬,淮北人傑地靈,沃野千里,想要在短時間召集兵馬不是難事。”
“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,王爺要不要跟那些世家借些人馬糧草。”
“這樣一來既可支撐大軍開拔之後的補給,也能安穩軍民二心?”
宋定邦點了點頭:“此事就拜託諸位先生了。”
獨木難支這個道理他非常明白。
再說這麼多年的功績,世家多少都會賣他一個面子。
魏王宋良是一塊難啃的骨頭,他不得不做好萬全的準備。
唐祿就看準了,晉魏兩王想坐山觀虎鬥,但是又不想看到對方發展壯大。
反正只要誰能打贏,誰就能入主王都,別說戰損。
唐祿在江南道就算是大勝,兩人的勝率都是一半一半。
目前局面是2V2,但是他們沒想到有一人在棋盤中撥下了勝負手。
青州府,清河縣。
陸沉舟正好奇地打量著手中的帛書,原來聖旨就是這麼一個模樣啊。
“敕曰:朕膺天命,君臨萬邦,宵旰圖治,期臻安攘。”
“晉王宋定邦蹂躪邊疆,荼毒生靈。朕深軫念,思得良將,以平禍亂。”
“諮爾,陸沉舟為討逆大將軍,總督清河一切軍政要務。”
“一應軍中事宜,戰守機宜,悉聽爾便宜處置。”
“提督各鎮總兵軍馬,剋期出師,掃清妖氛、恢復疆土。仍假節鉞,俾爾專征伐。”
“爾受茲重任,宜體朕懷。務須殫忠畢智,早奏膚功,功成之日,懋賞有加。”
“爾其欽哉!故諭。”
聽著賈三唸完,他又解釋了一遍。
大概是意思是朝廷任命你為討逆大將軍。
封地清河,說是提督各鎮兵馬,但是要你自己整。希望你早點平定叛亂,朕有賞。
全部都是廢話,都在說兩個字——畫餅。
畫餅不是不好,而是吃不到有什麼用。
哪怕封個平賊大將軍,陸沉舟都認了,起碼有實權。
關鍵這什麼討逆大將軍,就是個雜號將軍,加了個大字也是雜號。
“這個唐祿真夠摳門的,老子送了他一個露營燈不說,連附近的幾個鎮子都不給我。”
聽著陸沉舟的吐槽,賈三笑著說道:“他倒是想給您,可這全是晉王的封地。”
“如今晉王封閉關口,能有文書送進來已經是難得,更別提軍備物資了。”
不管怎麼說,有了朝廷任命的文書,那說出去他現在就是真正的正規軍了。
什麼晉王,全是跟朝廷作亂的反賊。
“王豹來報,途州城兵力空虛,宋叔文帶領親衛回了晉州,看來是晉王有大動靜。”
“他們忙著對於河東道的魏王,那我們就可以對慶陽動手了。”
不是陸沉舟不想打途州城,而是本根沒有這個必要。
一來是路程,二來是基本盤。
他的基本盤全在清河,去打途州城,那完全是吃力不討好。
打下來固然好,但是守城怎麼辦,到時候還會引起晉王的注意。
到時候不但清河不保,就連途州城都守不住。
眼下所有人都在發育,陸沉舟自然也在枕戈待旦。
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,又問道:“修往慶陽的水泥路如何了?”
“有著四夫人的人脈,如今已經快修到了一半。”
賈三指在了地圖上:“不過很多百姓都說,最近看到了很多慶陽府的官兵。”
“不必擔心,我們一沒有派出將士,二沒有派出衙役。”
“全是商賈在監督修路進度,他們要是真敢對平民百姓動手,那曹淑真是蠢到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