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文錢秒殺:我在災荒年間撿娘子

第110章 大戰將起

“爾等食國之祿,掌天下兵戈。”

“叛軍已至潼關,爾等告訴朕。”

“除卻引頸就戮,或割地求和,可有第三條路!”

兵部尚書高甲,猛地出列。

單膝重重跪地,抱拳高聲道,

“陛下!臣等武夫,只知死戰!”

“叛賊猖狂,當傾舉國之力,與賊決一死戰。”

“臣等願為先鋒,肝腦塗地,在所不辭!”

他身後的幾位年輕將領,也熱血上湧,齊聲吼道。

“死戰!死戰!”

然而,這激昂的請戰聲。

在空曠的大殿中略顯單薄。

薛鴻等人雖然跪伏在地,嘴角卻不易察覺揚起一抹弧度。

寒門武夫,空有血勇。

無糧無餉,如何調動天下兵馬?

這仗,打不起來。

他們心中那點因恐懼而暫時蟄伏的盤算。

又悄然活絡起來。

“死戰?”

白行簡非常清醒:“說得輕巧。”

“糧秣何在?兵甲何在?”

“府庫空虛,這戰,拿什麼去打?”

“拿你們的血肉之軀去填潼關嗎?”

她的質問像冰水,瞬間澆熄了武將們沸騰的熱血。

但是又似乎藏著一股冷笑。

兵部尚書張了張嘴,卻最終化為一片灰敗的沉默。

是啊,錢糧軍械。

盡握在那些跪在地上的世家門閥手中。

他們拿什麼去打。

百官之中,一道身影緩緩出列。

紫袍玉帶,鬚髮皆白,身形清癯如鶴。

正是崔氏當代家主,曾經的宰相崔衍。

他步履沉穩,寬大的袍袖隨著動作微微晃動。

他在丹墀前站定,深揖一禮。

“陛下。”

崔衍的聲音不高。

“臣有一物,可助陛下轉危為安。”

說著,從懷裡取出一件黑沉沉的東西。

所有人的目光,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。

死死地盯在了那件東西上。

那並非玉璽、

卻比玉璽更能代表兵權殺伐。

通體由玄鐵鑄就。

線條猙獰,虎口大張,獠牙畢露。

上寫小篆——鎮南。

“鎮南軍虎符!”

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,從武將班列中爆發出來。

那位魁梧的兵部尚書,眼睛瞪得如同銅鈴。

薛鴻猛的抬起頭。

渾濁的老眼瞬間爆射出駭人的精光。

這不可能!

他身後的世家重臣們,更是如遭雷擊。

鎮南軍。

那可是雄踞帝國最富庶的江南之地。

擁兵十萬,裝備精良,戰力冠絕諸軍的精銳。

其統帥靖南公,更是出了名的桀驁不馴。

自先帝晚年便擁兵自重、

對中樞陽奉陰違,從不輕易聽從調遣。

這枚調動十萬鐵騎的虎符。

怎麼可能。

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出現在崔衍的手中?

“很意外嗎?”

白行簡冷笑了一聲,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。

她俯視著階下那一張張恐懼和難以置信的臉龐。

“朕登基之初,爾等不是屢屢上疏,彈劾靖南公跋扈。”

“建議朕削其權柄,收其鹽鐵專營之利嗎?”

她緩緩踱步,玄色的衣襬拂過冰冷的丹陛邊緣。

“朕聽了。”

“朕一道聖旨,收了他的鹽鐵之利。”

她的腳步停在薛鴻面前,微微俯身。

“可朕收來的鹽鐵之利。”

“並未填入爾等心心念唸的國庫,也未落入朕的私帑。”

“朕用它,換來了靖南公的這枚虎符。”

“換來了他麾下十萬鐵騎的勤王血誓!”

薛鴻失神地喃喃自語,身體篩糠般抖動。

他篤定女帝無兵可用的局面,在這枚冰冷的虎符徹底粉碎。

一股徹骨的寒意,從薛鴻的尾椎骨直衝頭頂。

白行簡不再看他,也無需再看那些面無人色的世家重臣。

她直起身,目光如冰冷的刀鋒,掃過整個大殿。

“傳旨!”

“鎮南軍十萬鐵騎,即刻拔營,星夜兼程,馳援潼關。”

“沿途州府,開倉放糧,全力支應!延誤者,斬!”

“著令河西節度使,直搗關隴!朕要他首尾不能相顧!”

“敕令膠東水師,封鎖渤海,斷其海上退路。”

“一隻舢板,也不許放走!”

一連三道鐵血軍令,如同三道開天闢地的驚雷。

兵部尚書猛地抬起頭,方才的頹唐一掃而空。

嘶聲吼道。

“臣!領旨!”

女帝微微一頓,目光最終落回那枚玄鐵虎符上。

“其四!”

她的聲音陡然變得更加幽冷。

“擬詔,昭告天下。”

“陸沉舟世受國恩,不思報效,反舉叛旗。”

“禍亂家國,罪不容誅!”

“削其爵,奪其地,除其名。”

“退朝!”

兩個字,輕描淡寫。

卻帶著塵埃落定,乾坤已掌的絕對威壓。

如同最後的審判錘音重重敲下。

朝堂上的死寂,是被一聲尖銳的銅磬敲響的。

“退——朝——!”

司禮太監拖長的調子。

終於將滿殿僵立如木偶的朝臣們喚醒。

崔衍走在文臣佇列的最前方。

步履依舊沉穩,面容平靜無波。

腳步聲在空曠的宮道間迴盪。

薛鴻緊走幾步,追到崔衍身側。

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掩飾不住的憂慮。

“崔相.....”

“您不是說....送了密信嗎?”

崔衍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。

沒有言語,而是微微的搖了搖頭。

薛鴻張了張嘴,看著崔衍線條冷硬的側臉。

最終什麼話也沒說。

不用想也知道,估計被白行簡截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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