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據突厥的商人說,在北部林立著諸多跟中原一樣的封建王國。
以防將來面對更強大的敵人,陸沉舟只好未雨綢繆枕戈待旦。
現在打下洛陽也沒用,那些世家該如何還是如何。
急不得一時,只能徐徐圖之。
王知白這幾日差點沉迷在慶陽的繁華之中。
他現在有點明白。
為什麼陸沉舟不願意去洛陽。
王都跟這裡相比,那簡直是差太多了。
不過姐姐的命令他不能違抗。
一邊探查的同時,一邊把所見所聞傳回洛陽。
賈三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這樣的事情早在預料之中。
城外軍事營地,王知白走到一處校場。
聽著裡面的動靜,不由得眺望窺視。
但無奈身高問題,只能裝模作樣擺起副元帥的架子。
剛想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的他,馬上被士兵攔住,
“軍事重地,閒雜人等不得入內!”
閒雜人等?
說我?
王知白挺直了腰桿,大聲喝道:
“你不認得我?我可是陛下聖旨欽封的副元帥!”
小兵摳了摳耳朵,白了他一眼。
“黑甲軍不服聖旨,只認帥令。”
“再嗶嗶老子一刀剁了你!”
噹啷。
附近值班計程車兵全部圍了上來。
嚇得王知白一屁股跌倒在地。
窮山惡水出刁民。
這話果然一點不假。
早知道他才來當這什麼勞什子副元帥。
姐姐,你可害苦我了。
就在閉眼之後,如期的痛感並沒有傳來。
睜眼一看,小兵們只是站在崗位上,不屑地注視著他。
王知白知道自己威嚴全無,只能悻悻地離開了此地。
這麼多天來沒一個人正眼看他。
自己不就是偷偷傳遞一些情報嗎?
又不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。
你們這群混蛋。
等陛下權力穩固了,小爺我非要你們好看不可。
氣鼓鼓的王知白離開軍營,往著勾欄方向走去。
只有軟玉的溫香才能撫慰受傷的心靈。
半個月後,他也想通了。
反正自己沒本事。
吉祥物就吉祥物吧,只要自己不進入軍事重地。
別計程車兵都懶得管他。
某日黃昏。
巡查治安的他正準備前往勾欄,就收到了眾將議事的訊息。
王知白心頭一緊,不是找他算賬的吧?
本想溜之大吉,無奈士兵嚴加看管,只能硬著頭皮回營。
中軍大帳,霍虎等人豹頭環眼地盯著他。
恨不得當場就把他弄死。
“大帥,各位將軍。”
他縮著脖子喊了一聲,自顧自地,找了熟悉的偏僻角落坐著。
“王副帥,你既然是副元帥,就應該以身作則。”
陸沉舟背對著帳門,嶽峙淵渟立在巨大的輿圖前,冷冷說道:
“整日流連煙花之地,讓軍營的將士如何看你。”
“令行禁止軍令如山,這個道理你不懂嗎?”
王知白嚥了嚥了口水,只覺得脖子有些涼意。
“大帥,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他惹不起陸沉舟,表面上根本不敢有什麼不滿的態度。
這位爺,那是真敢殺他!
“看在陛下的面子上。”
陸沉舟轉身看向他:
“活罪難逃,下次送往洛陽的奏摺,你知道怎麼寫。”
王知白不敢直視,當下低著腦袋回應。
“卑職一定如數記事,呈遞上去。”
眾人冷哼了一聲。
你哪怕是個虛職的副元帥,也得做個樣子吧!
一葉落知天下秋。
就你這樣,王都的官員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“行了,此事就此作罷。”
“白行簡派遣使者前來尋求庇護。”
陸沉舟將一份信件丟在書案上,環視眾人:“你們有何建議?”
王知白知道,把他叫過來就是個過場,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選擇閉嘴。
“白行簡兵敗南陽,此人盤踞劍南多年,狼子野心,昭然若揭。”
賈三是第一個開口的:“劍南古道,崎嶇難行,毒霧迷蟲,寸步維艱。”
“若出兵圍剿,恐怕不是易事。”
“她敢派遣使者過來,豈能不留後手?”
“我建議和。”
眾人細想,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。
“參軍所言甚是。”
陳服的聲音低沉沙啞:“強攻不成,繞後之策可行。”
他指向輿圖上方那片代表莽莽群山的標記:
“另遣一軍,溯江而上,繞行百里。”
“出雲嶺古道,自赤水關背後居高臨下夾擊。”
賈三搖了搖頭,語氣變得有些艱澀:
“然則此一時,彼一時也。”
“糧道綿長,需繞行千里方能接濟。”
“倘若對方探知我軍動向,遣一支輕騎,斷我糧道....”
“前有關城堅壁,後無糧草接濟,進退失據。”
“必蹈當年宋老將軍徵西之覆轍!”
宋老將軍就是宋定邦的父親。
他就是在劍南道吃了敗仗鬱鬱而終。
帳內再度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將領們或目光低垂沉思。
或盯著自己沾滿泥土的靴尖,或盯著輿圖上那道代表標註。
角落的王知白忽然道。
“我有一計!”
頓時受到數道目光的注意。
你也有計?
你有個溝子的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