駱犇忍不住問道:“爹,小姑當年是怎麼死的?”
駱明昭幾人暗自搖頭,沉默不語。
“唉。”
聽聞此事,駱天雄彷彿又蒼老幾分,許久之後,才長嘆一聲:“鈺兒性子執拗,許多事想不開,那兩年鬱鬱寡歡,最後……選擇了自縊。
竇大人自知有愧,還是以正妻身份入土,找來一些僧人道士為其超度,辦的風光,也算是厚葬了。”
駱青姐弟對視一眼。
十年前,他們年紀還小。
可每次小姑回家,都會給他們帶很多好吃的,陪著他們玩。
後來,聽說小姑去世了,他們傷心了好久。
父親沒對他們說過小姑去世的詳情,擔心嚇到他們。
直到今日,姐弟三人才知道,小姑竟是自縊而亡。
“小犇,你見到那個白衣女子,後來呢。”
駱明昭又問道。
駱犇想了想,道:“後來小……那白衣女子朝我走過來,之後我就沒了知覺,直到方才醒來。
爹,剛剛發生什麼了?”
駱明昭將方才之事,簡單跟他說了下,隨後攙扶駱犇起來,叮囑他之後幾天在家好好修養。
經此一事,駱家眾人也不敢睡了。
宅院四處點起火把,就等著天亮,將此事上報衙門。
——
靖州府,誅邪司。
何良知打了個盹,突然醒過來,抬頭看了一眼門外的天色。
又回頭看向不遠處,正在伏案批註的女子。
墨棠,靖州誅邪司剛到任不久的司晨使。
女子眉峰如劍,鼻樑秀挺,烏黑如墨的髮髻一絲不亂,血色玉簪束冠,極為顯眼,映照的膚色雪白如玉。
旁邊的燭火越來越小,幾乎燃盡。
又過了一夜。
何良知搖了搖頭,打了個哈欠,心中暗道:“這位新來的司晨使也太勤勉了些,經常熬夜伏案,查閱卷宗。”
誅邪司司晨使,統領執掌一州的誅邪衛,修為必須達到金丹境。
“使君大人,寅時快過了,要不歇一歇?”
何良知起身,來到桌案前,小聲提醒。
墨棠看了何良知一眼,道:“不妨事,咱們誅邪司常在夜裡做事,習慣了。”
停頓片刻,墨棠突然問道:“柳溪鎮送來的卷宗,你看過了嗎?”
“看過,有個巫族暴露了。”
何良知道:“看卷宗的描述,這個巫族已經伏誅,可是有什麼問題?”
“問題不小。”
墨棠沉吟道:“按照上面的描述,柳溪鎮那段時間出了不少事,陸家兩支近乎死絕,還有個張木匠一家被燒死,卷宗描述,都是被周夫人所害。
但在此之前,柳溪鎮的這些訊息,卻沒人傳遞上來。”
何良知道:“這個巫族很聰明,知道鄉鎮不設誅邪司,所以才選了個鎮子躲藏。
至於沒有訊息上報,應該是這個巫族的手段比較隱晦,衙門尋常的差役捕頭辨認不出,不曾察覺。”
“問題就在這。”
墨棠道:“這個巫族隱藏的這麼好,怎麼會突然暴露?而且她的死法,卷宗也語焉不詳,說是身首異處,卻沒說清是誰殺的。
卷宗描述,此女懂得扎偶之術,還豢養出一隻小鬼,連一位煉氣期七層的道士都死了。
以她顯露出來的手段,真要大開殺戒,整個柳溪鎮都沒人能擋住,誰能殺了她?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