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潼看上去並不壯實,但體格也不瘦弱,一副敦厚的模樣,來到院外一見吳銘,立刻就笑著上前,主動和吳銘打招呼。
吳銘聽說了不少許潼的事情,此時見到本人,仔細審視了一下,見的確老實本分,便讓開了路,同時也點著頭招呼了一聲。
眾人紛紛走進院內,各自笑著一陣招呼。
許家那邊來了不少親屬,不過許潼那位身為武夫的大哥許濠倒是沒有出現。
這邊眾人各自打招呼的同時,從許家來的一眾親屬也各自打量吳銘一家這邊的情況,以及披著紅蓋頭,被許潼從屋中背出來的吳鈺。
“記得老吳家是出過武夫的吧,如今也是沒落了啊。”
“唉,是啊,吳老叔走的太早,當年為了培養吳起老兄練武,也沒攢下多少家底,到了如今已經不剩什麼了,可惜。”
許家那邊來的一些人,三三兩兩的站在角落裡,小聲議論著,有人看著吳銘一家的幾個古舊矮房,提及過往的事,各自惋惜。
在城外的十里八鄉,出過武夫的人家,和沒出過武夫的人家,區別往往是相當大,一般出過武夫的人家,就算沒落了,家底也往往殷實許多,畢竟武夫的地位截然不同。
許家那邊人也都聽說過吳鈺一家出過武夫,是爺爺輩的人物。
不曾想,
這一趟過來,看到吳鈺家裡的境況,與尋常民家也沒什麼區別。
“練武這種事,到底還是太難了些,若是能成的確一飛沖天,但成不了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些,吳起老兄當年要是不練武,如今家底多半會殷實許多。”
有人搖頭說道。
貧苦之家,一人練武,全家捱餓,而且往往不是短時間能知曉結果的,故而代價都很大,雖說貧苦人翻身的唯一希望就是練武,但許多人家甚至都沒資格去嘗試。
“好像吳起老兄一直在讓他家的娃兒練武吧?也不知道有沒有結果。”
“噓,你可別過去問,我聽說不久前,他家那娃兒遭了邪祟,命是保住了,但身子卻是虧空了氣血,這武怕是練不成了。”
“還有這事?”
許家二叔聞言頓時驚訝了一下,旋即搖頭嘆氣道:“那真是可惜了,我聽說吳起老兄早一年多就在供著他家娃兒習武,這一下可是徹底打了水漂。”
“別說那些了,依我看,遭了邪祟能保住命,那已經是祖宗保佑了,人還在,總歸身子骨能慢慢養好,就算練不了武,跟著老吳學學木匠的手藝,也還是能混口飯吃的。”
旁邊一人咳嗽了一聲。
“也是。”
許家二叔點點頭,有些可惜。
另一邊。
許潼背起吳鈺,旁邊的許家人拿出一小吊錢,約莫百來文,猛地往天上一灑,一直前後跟隨的村中孩童頓時歡呼一聲,雀躍著飛撲去搶。
也有一些年紀稍大,外貌困苦的人,也跟著撲到地上去搶銅板。
“走吧,走吧。”
“以後就有安生日子了。”
劉氏和吳起站在後方,看著許家人逐漸遠去,劉氏口中喃喃幾聲,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,而一旁的吳起則沉默著,保持著正容,過了一會兒說道:“許家人有本事,許潼這娃兒的大兄,那個許濠,可是他們村的年輕才俊,日後多半就是許村的新族長,有這麼個親家,將來咱們走了,銘兒也有一分保障。”
這邊吳起和劉氏看著許家人遠去,而吳銘則與幾個吳村的遠房親屬,跟隨著一同去送親,許村距離吳村不算遠,不過十餘里地,沒多久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到了許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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