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。
隨著太陽最後一縷餘暉沒入大地,寒冷的冬夜降臨在偏遠的吳村。
家家戶戶早已鎖門閉戶,都縮排了屋子裡,各自裹上了被褥,整個村子靜悄悄的,也看不見一絲火光,在這裡除了族長吳曲一家,基本沒人家裡能燒起炭火取暖,而縱然是族長吳曲一家,也很少會如此奢侈。
吳銘在服侍了母親劉氏安歇之後,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內,脫掉舊衣裹上被褥,被褥之中棉花份量並不多,稱不上厚實,因而裹上之後,在寒夜之中仍能感受到絲絲冷意。
“若是蘊養出一縷純陽血氣,便不用受這寒冷了。”
吳銘裹著被褥呼了口氣,繼而便躺倒睡下。
朦朧之間,
不知過去了多久,忽然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。
“吳銘哥,吳銘哥……”
吳銘迷迷糊糊的蠕動了下身體,只覺得那聲音越來越清晰,他的意識也很快清醒過來,臉色微微一凝,這聲音他很熟悉,一下子就分辨的出來。
吳忠?
大半夜的,他來幹什麼?
寒冷冬夜幾乎不會有人出門,尤其這會兒估計已經到了深夜,吳忠這個時候過來找他很是反常,事出反常必有妖,吳銘不動聲色的抄起床底的柴刀,身體也漸漸繃起。
本來吳銘不想回應,但門口的聲音呼喚了兩句後,就開始晃起了門,門雖然是用木頭從後方頂住的,但破舊的木門根本擋不住什麼,便是八十老太也能進的來。
“吳忠,你幹什麼!”
吳銘聽著動靜,終於低聲呵斥一句。
“吳銘哥,你醒了。”
門外傳來吳忠欣喜的聲音,就聽著對方說道:“快起來吳銘哥,村裡溜進了個狍子,我一個人逮不住它,吳銘哥你跟我一起堵住它,咱們明天就有肉吃了!”
吳銘聽著吳忠那熟悉的語氣和聲音,沒見有什麼異常,心中略微鬆緩,不過手中還是緊握著那柄柴刀,低聲問道:“你先告訴我,你幾歲還在尿褲子。”
“吳銘哥,你問這個幹嘛?!”
門外傳來吳忠驚愕的聲音。
“快說。”
“八……八歲。”
吳忠語氣遲鈍,似是很難為情,但還是小聲回應了一句。
聽到吳忠的回答,吳銘心底終於一鬆,他來到門口,沿著門縫往外看了一眼,但見月光之下,外面一片銀白,吳忠就站在門外,看起來並無異常。
“前幾日下了雪,那傻狍子肯定是在山裡沒吃的,才跑進村子裡的。”
吳忠這邊還在繼續說著。
吳銘終於開了門,反手將柴刀藏在身後,壓低聲音問道:
“狍子在哪呢?”
“在……在……”
吳忠站在一片銀白的院子裡,看到吳銘開了門,在月光的映照下,那張憨厚的面容忽的開始扭曲變形,整個身軀迅速的乾癟下來,彷彿被抽乾了水分。
“……就在這啊!”
他麵皮乾枯,一張嘴向著兩側裂開,向著吳銘一撲。
吳銘反應極快,第一時間就退後一步,瞬間關上了門,將吳忠擋在了外面,但只聽噗通一聲,吳忠撞上門後,整個乾枯的身軀直接斷裂摔倒。
與此同時。
一股黑氣更是從吳忠天靈蓋上猛然湧出,穿透了破舊木門,向著吳銘籠罩而來。
“什麼鬼東西!”
吳銘見狀露出一絲驚悚之色,他雖見過被妖魔襲擊之人的慘狀,也聽吳曲講述過一些妖魔的事情,但在吳曲的描述中,那些妖物也就是身軀更強橫一些的野獸罷了。
眼前這個偽裝成吳忠模樣,突然變化,湧出詭異黑霧的東西,委實超出他的認知。
唰。
雖是事發突然,但吳銘動作還是很快,立刻放棄頂門,整個人往後退開,同時手中柴刀翻出,向前一頓劈砍亂揮。
然而他手中的柴刀對那股黑氣卻是毫無用處,揮砍之下,黑氣仍然毫無阻礙,向著他整個人撲來,似是想要鑽入他的體內。
驚險之間,
吳銘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,生死關頭猛然發狠,強行鼓動周身血氣,一下子咬破舌尖,一口鮮血向前噴出。
“純陽伏妖,破邪誅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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