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聽說了石蓮的事後,劉氏也是相當關切。
她一直覺得石蓮這女娃兒不錯,謙和有禮,當初同在一片屋簷下的時候,石蓮也曾幫她洗過菜,做過飯,並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物。
也就是吳銘直接應下了事情,不然的話劉氏多半也會替石蓮說說話,讓吳銘看看能否稍微幫上一幫。
“吳老太爺,老太太。”
石英很懂禮數,到了院子裡,一見吳起和劉氏,就立刻行禮。
吳起走上前,拉了石英一把,道:“行了行了,怎麼這麼見外,你還跟過去一樣,喚咱們伯父伯母就行。”
“不敢,不敢。”
石英連連回應,動作小心翼翼。
當初吳銘一家初到大院裡,他和石蓮對吳起和劉氏的確是隨口稱呼伯父伯母的,但現如今時過境遷,情況早已大不相同了。
他爹石振邦已經故去,他家沒了這個主心骨,已經跌落為尋常民戶之家,他又沒什麼天賦,練不成武夫,甚至都沒資格居住在安寧巷,不得不搬遷到外城。
而吳銘一家,相比起過去,那已經是天壤之別,吳銘邁入三次凝血,晉升巡司,乃是慎刑司的新貴,就算石振邦還在時,於他而言都是需要仰望的大人物,更不用說現在。
他在吳起和劉氏面前,那自然是絲毫不敢無禮。
“好了,麻煩已經解決,若是那典當鋪再敢找你們的事,你們儘管來找我就是,往後如有人為難你家,你們也可報出我的名號。”
吳銘見石英如此懂禮數,對待吳起和劉氏恭恭敬敬,便主動說道。
緊接著,又補了一句:“你爹為人正直,曾指點過我許多,你今後行事只需做得正,就不必怕什麼,但若是你頂著我的名頭在外作奸犯科……”
最後一句話,語氣多了幾分嚴厲。
吳銘雖然不在意關照一下石振邦的一對兒女,但也不會縱容其胡作非為,畢竟如今的他也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,隨意的一句話,一句關照,可能都會引來很大的變化。
聽到這裡,石英和石蓮都是連忙衝著吳銘行禮,雖然石英和吳銘比起來,年紀也就小了幾歲,可在吳銘面前卻是唯唯諾諾,絲毫不敢違逆。
“哎,他們都是好娃兒,不會幹那些惡事的。”
劉氏見狀,打著圓場說道。
這邊劉氏說完,那邊吳起卻將吳銘拉到遠處,衝著吳銘小聲說道:“銘兒,你瞧那石家的女娃兒怎麼樣,我看她生的清秀,為人也不錯,咱們都知根知底……府裡面你雖買來了些僕從丫鬟,但你身邊總得有個更近些的人。”
“以你如今的身份,將來也是要三妻四妾的,這石家的女娃兒我瞧著就很好,若是讓她在你身邊當個側室,服侍你起居,你看如何?”
一聽吳起的話,吳銘嘴角不由得一抖。
又來了。
這種到了年紀被催婚催育的既視感,到了這輩子怎麼還是擺脫不掉。
“爹,我事務繁忙,武道修行更是關鍵,還沒到成家的時候,您太急了些。”
吳銘倒不是刻意禁慾,也不是心中不好女色,只不過在他看來,還遠沒到適合享樂的時候,雖說如今他的境況已經穩定下來,背後更是有了柳慕元這個靠山,但修行之路步步危機,他的麻煩還遠沒有徹底解除。
不久前遭到血刃樓的刺殺,就是印證,之後還難說會有什麼麻煩。
倘若將來某一日,他邁入五次凝血,登上景鄴城境域的絕巔,放眼望去再無敵手和威脅,到那時也不是不能順從家中二老的心意,安排一些妾室,誕育一些血脈。
“你有打算就好,我倒是不急迫,就是你娘總是跟我嘮叨。”
吳起聽罷吳銘的話,搖了搖頭說道。
相比起劉氏,他態度其實還挺開明,尤其以吳銘如今的身份地位,無論娶妻納妾,那都是不能隨意的,他自然不會胡亂給劉氏安排,甚至曾經劉氏有過打算,也被他壓了下去,只說這種事得先問過吳銘的意思。
這世道雖然也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但那是普通人家的情況,如今他們一家早已不是尋常百姓,吳銘更是一方巡司,位高權重,自然是與尋常人家不同的。
這邊,
吳銘與吳起說罷之後,就一個人回去了後院。
石蓮悄默默的目送吳銘離開,一雙大眼睛裡閃爍著些許傾慕,她也記得吳銘當初搬到他們的院子裡時,還只是個巡吏,官職比她爹爹還低,算是跟著她爹爹做事,後來短短時間,吳銘的事蹟簡直如同說書故事裡的奇才一樣,一路青雲直上。
當年那個看上去還有些稚嫩的大哥哥,現在樣貌雖仍舊年輕,卻是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比她父親更甚的威嚴,這種威嚴既讓她心中怯怯,又帶著絲絲的憧憬和仰慕。
劉氏瞧著石蓮很是滿意,但從吳起那邊聽到吳銘的意思,又有些無奈,不過還是繼續做著她的打算,將石蓮挽留下來,留她在府邸中小居幾日。
正常來說未出閣的女子住在別人家的府邸中不合禮數,但石蓮如今已是尋常民籍,百姓之家本也不講究太多的禮數,加上劉氏和吳起都是底層出身,本來也不講究在意,石蓮自己也是有點念頭,便在吳府中留居了幾日,不過並無什麼別事發生。
一來吳銘本身沒有什麼打算,二來石蓮年紀方才十四歲,就算在這個世道下,這個年紀婚嫁的女子也很普遍,但在吳銘眼中,這個年紀也還是太小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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