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兒之後,一切就都好了。”
吳曲沒有在酒席上,他此時正在院門口,看著牌匾掛上去,眼眸中也盡是感慨,想當初送吳銘進城時,哪能想到,短短不過三年,吳銘便已三次凝血,真正飛黃騰達了。
而今吳族的族譜,已從吳銘這裡單開了一冊,這是真正的光宗耀祖。
“族長,這兒的事都了了,您和楊叔去裡面吃酒吧。”
吳銘也在一旁,此時的他穿著一身價值三十兩紋銀的錦袍,雙眸迥然有神,自帶一種非凡的氣度,相比起數年之前剛出吳村時,已然判若兩人,說話之間都隱隱帶著幾分威勢,令吳楊、吳三白等幾位吳村的老人,都低矮了一頭。
在雍國之中,官職尊卑,武道強弱,要大於年紀輩分,吳銘雖仍以‘叔伯’稱呼吳楊等人,但吳楊等人自然不敢倚老賣老,態度上都帶著幾分敬意。
“好,好,咱們這就進去。”
“吳起老哥,一起進去吃酒?”
有人招呼了吳起一聲。
吳起擺擺手,道:“你們先去,我還有人要等。”
見此情形,吳曲等人也就各自作揖,一同進了院子裡,只留下吳銘和吳起,以及幾個僕從下人呆在院門外。
也沒過多久,吳銘目光微動,已然看到了等候的人。
來人又是一批隊伍,足足有十幾人,卻都是許村許家的人,被簇擁在中央的,正是許潼和吳鈺兩人,吳銘的視線落在吳鈺身上,一別多年不見,只覺得吳鈺身上的青澀已徹底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雍容的氣質,其人面色紅潤,顯然在許家過的很好。
“爹!”
吳鈺遠遠見到吳銘和吳起,便衝著吳起喊了一聲,眼眶瞬間有些泛紅。
這世道的女子,一般嫁了出去,一輩子都很難再回到孃家,再見到孃家人,她離家一別也是三年之久了,而今總算是有機會再見到爹孃和弟弟。
“好啊,好啊。”
吳起揹著手,看著跑過來的吳鈺,神情倒還算鎮定,衝著她點了點頭,道:“在許村過的還行吧?有沒有受欺負,有的話,就都跟你弟說。”
“沒有,都沒有。”
吳鈺看著吳起泛白的鬢角,以及覆蓋了大半個腦袋的白髮,只覺得鼻子有些酸楚,強忍著淚花,做出歡笑,道:“我在許村過的可好,相公和婆婆都待我很好。”
“那就成。”
吳起點點頭,道:“你的孩子已經滿月了吧,我和你娘一直在城裡沒能過去看你。”
“滿月了,在這兒呢。”
後面許潼抱著個襁褓,憨憨的跑了過來,道:“老丈,您看長得多像鈺兒。”
吳起看著襁褓中的嬰兒,臉上終於露出一個柔和的笑臉,道:“真好,真俊俏,唉,和銘兒當初差不多。”
這邊吳起看著外孫,忍不住伸手去抱,只覺得心裡都化了一塊,那邊吳鈺則來到吳銘面前,仰頭看著吳銘,細細打量吳銘一番,抿著嘴道:“弟,你高了,更壯了。”
吳銘灑然一笑,道:“我修煉武道,身子骨自然是一直在長的……嗯,看姐姐你的樣子,這些年月應該過得不錯,我和爹孃也就放心了,娘腿腳不好,在裡院等你呢。”
“嗯,那我過去了。”
吳鈺點點頭,從吳銘身旁走過,然後又停住,近距離看了吳銘幾眼,抿了抿嘴道:“弟,好好幹,爹孃可就都靠著你呢,姐姐幫不了你什麼了,只能提醒你,防備著點人,防備著點事,我聽婆婆說過,這年頭,外面的人心有時候比妖魔更可怕。”
她不懂武道,也不懂外面的彎彎繞,只能盡力組織語言,向吳銘說了一段。
“我都曉得。”
吳銘聽罷,衝著吳鈺微微點頭。
這些話對於他而言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,但卻也令他心中微暖,這世道紛爭不斷,為了利益勾心鬥角,出了景鄴城,更是處處兇險步步危機,只有自己的家裡人,自己的爹孃和姐姐,才是唯一能令人心中溫暖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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