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庭抬起頭，只見楠木拔步床上的老人已經半坐起身，稀疏的白髮因憤怒而微微顫動。
“老子還沒死呢，你小子就要造反了？”老人怒目圓睜。
“爺爺，我沒有……”霍庭剛開口便被打斷。
“閉嘴！年前你去M國幹了什麼，別以為我不知道！你爹孃死得早，是我把你慣壞了！”老人聲音顫抖，滿臉怒容。
“五年前，你為了一己榮譽差點弄出人命，如果不是我發現得及時，你早坐牢了！沒想到五年過去了，你更加心狠手辣了！”老人越說越氣。
霍庭緊握雙拳，額頭青筋暴起。
“爺爺，我也是為了華耀。如果讓人知道當初的事，我就完了！我完了，華耀也得跟著完！”
“行了！華耀早就是個空殼子，就憑你那點本事，還想讓它起死回生？”老人聲音虛弱，喘息聲越來越重。
霍老聲線越發虛弱，像是快喘不上氣了。
守在一旁的家庭醫生連忙上前，又是吸氧又是輔助呼吸，好一會兒老人才緩過氣來。
他朝霍庭招了招手，等霍庭走到跟前，陰鷙的眼神才落在孫子臉上。
“不過這次和中鼎的合作，你做得不錯。唐蔓那個女人，從來不是個省油的燈。”
“她被你迷得神魂顛倒，不過是暫時的。等她清醒過來，不把你生吞活剝了才怪。”
老人冷笑一聲，“所以，與其等她反應過來，不如趁現在徹底把她解決掉！”
“我知道，爺爺。”霍庭低下頭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。
老人笑了笑，乾枯的掌心拍了拍霍庭的臉：“唐蔓現在還對你餘情未了，你要趁這個機會，把她身上的價值榨乾。”
“最後，把蒸蒸日上的中鼎，變成我霍家的囊中之物！”
這一句，霍老幾乎是貼在霍庭的耳邊說出來的，聲音中透著一股陰冷。
霍庭渾身猛地一顫，彷彿被一股寒氣侵襲。
他抬起頭，只見老人正用那雙陰鷙的眼睛盯著他，彷彿要看穿他的靈魂。
下一刻，老人長舒一口氣，用盡力氣把霍庭推開。他仰起頭，望著拔步床頂上那顆碩大的明珠，劇烈地喘息著。
“行了，你先去忙吧。爺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，但在死之前，我會幫你最後一次。”老人說完，便閉上了眼睛。
霍庭低下頭，緩緩退了出去。
……
另一邊，舒意的高燒來得兇猛，但在清大醫務室輸了一個小時的液後，體溫終於降了下來。
馳騁一直守在床邊，困得直打哈欠。
正昏昏欲睡時，他忽然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下。他猛地睜開眼，只見舒意已經穿戴整齊，笑眯眯地站在自己旁邊。
馳騁一愣，隨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“本來是陪你看病的，沒想到我先睡著了。”
“沒關係，輸液而已，又不是什麼大事。”
舒意狀況好轉，語氣也更加輕快了。
兩人並肩朝小區走去。到了舒意家門口，她忽然停下腳步，喊住了正要上樓的馳騁。
“馳騁！《白蛇傳說》的漫畫稿已經完成了。我最近要回公司述職，等我回來……我有話想和你說。”
馳騁有些意外地看著她，點了點頭：“好。”
此時的他腦袋還有些昏沉，熬了大半夜，除了想睡覺什麼都聽不進去。
但看著舒意那略顯蒼白的唇角綻放出的笑意，他還是衝她揮了揮手，目送她開門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