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裡,張叔夜和宗澤面對面而坐。
張成端上香茗,而後退出書房。
宗澤說道:“適才越俎代庖,還望嵇仲莫要責怪。”
“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!”張叔夜搖了搖頭,而後問道:“汝霖兄,你認為曾頭市的這個史文恭,能守北山旱寨多久?”
宗澤搖頭說道:“我不認為宋江會去攻打北山旱寨,因為沒這個必要。”
張叔夜眉頭一皺,略一思索恍然大悟,嘆道:“史文恭走了一步錯棋,自認為高明,實則自陷死地。”
梁山的優勢在於八百里水泊,船隻、漁民、船伕等泰半盡在梁山,這也是官府對梁山望而生嘆的主要原因。
史文恭的計策放在其他地方,絕對是一招妙棋,可放在梁山泊裡,沒有船隻退路,援軍又束手無策,可不自陷死地。
張叔夜又問道:“連小弟都是在汝霖兄的點醒下才想到這點,梁山賊會不會想不到這點,從而猛攻北山旱寨?”
宗澤搖頭道:“這個可能性非常小,據我瞭解,那自稱“加亮”的吳用才智並不低……”隨即他醒悟過來,道:“嵇仲,我並不是小瞧你!”
張叔夜的肚量不會這麼小,況且他一時間也的確沒想到這一點,說道:“那宋江是去打曾頭市了,就不知道曾頭市能不能擋得住?”
“即使現在宋江不打曾頭市,等晁蓋身死的訊息傳到,宋江也必須會去打曾頭市!”
宋江想要光明正大的上位,想要整合人心浮動的梁山賊寇,就必須打出為晁蓋報仇雪恨的旗號,濟州城和曾頭市二選一,這不難選擇。
“如此一來,還得增派兵馬去增援曾頭市!”
“不!”宗澤說道:“我希望曾頭市被宋江打破!”
“汝霖兄,這是為何?”張叔夜感到無比詫異。
宗澤緩緩說道:“曾弄是金人。”
張叔夜的臉色一下變得無比凝重,沉聲道:“小弟疏忽了這一點,曾弄能在二十年前孤身一人來到此地,赤手空拳打下一片基業,更是經營著偌大的生意,這背後要是沒鬼,鬼都不信。”
“我懷疑,曾頭市就是金國設立的一個據點,這背後不止有金國高層的支援,甚至還勾連上了朝中。”
“汝霖兄完全可以把懷疑二字去掉,曾頭市就是金國設立的據點。”
張叔夜一下變得煩躁起來,直娘賊的,二十年前,阿骨打還在遼東披著野豬皮,居然就派人來我大宋潛伏,而我大宋到現在為止,對金國還是兩眼一抹黑。
宗澤又何嘗不感到煩躁不安,咬牙道:“是以讓梁山賊打破曾頭市是最為合適的,也最能避免口舌。”
曾頭市若是金國據點,肯定勾連朝中重臣,而且朝廷要聯金攻遼,即使知道曾頭市是金國據點,不但不會下手甚至還會交好。
張叔夜和宗澤對朝廷,特別是六賊的尿性,實在是太熟悉的。
由梁山賊來打破曾頭市,是最好的借刀殺人之策,誰也挑不出理。
“既然要讓宋江打破曾頭市,為何還要派……”
張叔夜轉眼就醒悟過來,這是要做給外人和朝廷看的,答應跟曾頭市聯盟攻打梁山,如今盟友被梁山賊攻打而不去支援,這對張叔夜的名聲有累,也會被金國勾連的朝中大臣所刁難。
“只是這樣一來,顧誠小子有危險。”
張叔夜不擔心武勇和五百馬軍,要是能光明正大地將金國在大宋腹地經營多年的據點打掉,犧牲他們都是值得的,他們也會獲得身後殊榮。
甚至是霍童和兩百精騎。
只是顧誠這小子,貌似用不著這般白白浪費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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