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叔夜對這小子是寄予厚望的。
宗澤卻是冷笑道：“若是連這小小的關卡都闖不過去，那還不如早些被殺，免得咱們浪費心力去培養。”
張叔夜大驚：“汝霖兄何出此言？”
宗澤不答反問：“嵇仲，你打算如何培養顧誠？”
“顧誠是南來子，科舉是不可能了，況且就算以科舉入仕，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，最好的辦法是培養成為一州都統制，將來金國當真入寇，也能鎮守一方。”
“都統制能有何作為，既受制於州府長官，又受限於條條款款……”宗澤話鋒一轉，冷笑道：“況且，顧誠要是你的人，你認為朝中六賊會讓他成長？”
張叔夜臉色大變。
別說顧誠只是張叔夜的人，就是張叔夜本人，在蔡京六賊的手裡，前程命運都不知道會如何。
宗澤又補刀道：“之前為了剿滅梁山賊，蔡京、童貫和高俅的人都屢敗於梁山賊的手裡丟了老大的麵皮，而嵇仲的區區廂軍卻大敗梁山賊，陣斬賊首晁蓋斬殺數千，嵇仲以為，蔡京之流會如何想？”
張叔夜的臉色再次大變，沉思良久，說道：“所以，汝霖公要顧誠投靠六賊？”
“準確地說，是讓顧誠計劃不變，繼續投靠童貫！”宗澤又補充了一句：“童貫畢竟是個太監。”
不管是收復燕雲十六州，還是打西夏平叛逆，童貫都是最可能的三軍統帥，跟著童貫只要取得信任，那是最容易獲得軍功的。
童貫是個太監，那就需要代言人在外幫他統率軍隊。
又因為童貫是個太監，身在官家身邊，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，好處毋庸置疑。
張叔夜問道：“汝霖兄難道就不怕顧誠得勢尾大不掉麼？”
“哈哈！”宗澤大笑，道：“我現在就怕顧誠得不了勢！”
“這倒也是！”
大宋或許別的本事沒有，但要說遏制武人的手段，大宋說第二，沒有任何一個朝代敢說第一，不管是忠臣和姦臣，都拿遏制武夫為本能。
當年狄青厲害了吧，還不是被各大派系的文臣輪換拿捏敲打，收拾得服服帖帖。
西軍強大吧？
看看西軍，現在成什麼樣了！
宗澤根本就不擔心顧誠坐大。
一旦顧誠坐大，不用他們出手，奸臣們就會將顧誠給打壓。
對於張叔夜宗澤這等忠臣而言，收拾不了朝中六賊，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武夫？
張叔夜完全被宗澤說服，嘆道：“就怕這小子得不到童貫的信任。”
宗澤笑著道：“死馬當做活馬醫，總比留在你身邊被打壓要強，再不濟，到時等你站穩腳跟，再來親自培養也不遲。”
“就這麼辦！”張叔夜說道：“只是咱們得好好謀劃，讓顧誠這小子能名正言順地前往投靠童貫。”
“這個為兄已經有了個初步的計劃，嵇仲賢弟參詳參詳……”
兩個老奸巨猾的老頭，密謀著怎麼賣顧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