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過了半個多月,時間也進入了八月。
天氣變得不那麼熱了,正是蹴鞠的好時節。
李師師依舊沒有訊息傳來,顧誠也沒有去找李師師,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。
“飛虎蹴鞠社”愈戰愈勇連戰連勝未曾一敗,名聲進一步擴大,邀請顧誠去打比賽的蹴鞠社實力也越強。
這天下午,顧誠率隊應邀前往打一場比賽。
“志遠蹴鞠社”是志遠商行創辦的蹴鞠社。
志遠商行的東家黃志遠背後有大靠山,在京城商界名氣頗大財力雄渾,有大筆的錢財投入,“志遠蹴鞠社”的實力很強勁,在京城足以排進前十五。
“飛虎蹴鞠社”能收到“志遠蹴鞠社”的邀約,出乎所有人的預料,就連顧誠都有些想不到。
就像一家剛成立的鄉鎮俱樂部,在縣級比賽中有些小名氣,就收到甲A豪門球隊的邀請。
這是好事!
顧誠欣然接受邀請,帶隊前往。
“志遠蹴鞠社”的場地,位於舊宋門內的汴河大街,這裡距離相國寺已經不遠,可謂是寸土寸金的繁華市區了。
來到志遠蹴鞠社的場地門口,大家發現這裡很冷清,跟飛虎蹴鞠社的熱鬧程度簡直無法比。
場地門口有不少手持棍棒的人在阻攔盤查,這也是門口冷清的主要原因,進不去還被趕,誰還來這賊廝鳥的地方。
任原等出身鄉野的人對此不免罵罵咧咧:“直娘賊的,這些賊廝鳥的排場就是大,且讓俺們踢翻這些賊廝鳥,讓賊廝鳥們得瑟個球!”
“俺來這裡打過一場,可惜沒能上場!”
“俺對這裡可是嚮往已久,這回總算來了,以前的那些賊廝鳥得知俺來這裡打比賽,羨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!”
“俺二哥只是在這裡踢了一場,就吹噓了好些年,這回咱們要是能踢進一兩個,以後他就要看俺的臉色了。”
隊伍中的汴京人不曾有罵,對這裡倒是十分嚮往,對他們而言,能在這裡踢上一場球都是非常長臉的事。
“顧東家……”
志遠商行的管事黃志傑見顧誠來了,急忙揮手。
顧誠帶隊走了過去。
“有勞黃管事等候!”
“顧東家,客套話咱們過後再說,先比賽要緊,請!”
顧誠見黃志傑的神色很著急,心中不免有些疑惑,但也沒想太多,帶隊跟著黃志遠走進場地。
在進入場地通道時,被七八條精壯漢子攔住要搜身。
黃志傑笑道:“顧東家,有貴人參觀,這對顧東家而言也是一件天大好事,還請配合則個!”
本地球員一聽,頓時喜笑顏開。
“這是應有之禮!”
顧誠抬起手來,任憑檢查,心中更感疑惑,這貴人是何人?
難道是六賊之一?
黃志傑沒有說,顧誠也就沒有問,到時自會知曉,只希望不要是王黼朱勔之流,否則的話會很麻煩,。
這二賊要是伸手招攬,答不答應?
對於搜身,任原等人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快,這年頭見官搜身跟後世乘個火車要安檢一樣尋常,也沒啥好牴觸的。
走進場地,顧誠發現人很少,只有東邊或坐或站聚集了二三十人,其餘幾面稀稀拉拉的人更像是護衛。
那聚集的二三十人都是常服,一個個看上去都不簡單,非富則貴不是常人,只是顧誠都不認識。
“東家!”蘇添拉住顧誠,低聲道:“東家,這絕對是相公級別的人出場觀看,還請東家叮囑眾兄弟小心則個,不可衝撞無禮!”
“我省得!”顧誠點了點頭,問道:“你可知曉是哪位相公登場?”
蘇添剛搖頭,時遷快步走過來,低聲道:“大哥,俺剛聽到對方隊員一臉喜色地在竊竊私語,說臺上貴人是隱相!”
蘇添頓時雙目放光,驚喜地道:“東家,這回咱們發達了,要是被隱相看中,從此就一飛沖天了!”
隱相,梁師成,六賊之一,宦官。
梁師成自認是蘇軾的私生子,這個時候的權勢很大,王黼待他如父,只是不掌兵權故而顧誠沒有選擇這廝。
這梁太監怎麼會組織這場比賽?
顧誠突然心神一動,再次看向臺上,圍在中間的人裡,很有些白面無鬚的人,這些人肯定是太監了。
而真正處於中心點的人,卻是一個留有長鬚儀表不凡的人,難道?
顧誠立即裝作若無其事地召集隊員,大聲道:“必勝!”
“必勝!”
這一個多月的口號,讓隊員們條件反射地一聲聲怒吼:“必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