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姜家不缺錢，”林宇浩深吸口氣，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，“不像我，我術後併發症很嚴重，每個月光藥費就要好幾萬。我爸媽早沒了，實在沒地方湊錢……”
他突然哽咽起來，“叔叔，我不是想訛錢，就是想求你看在我捐腎的份上，能不能幫我墊付點醫藥費？等我好了一定還給你……”
姜大成的心猛地一沉。
果然來了。他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，何況是林宇浩這塊包著糖衣的砒霜。
可看著想起那兩張單據，拒絕的話卡在喉嚨裡，像根生了鏽的鐵釘。
姜大成沉下臉：“你要多少錢？”
林宇浩報出個數字，姜清歡驚得差點叫出聲——那足夠在市中心買套平層大戶型。
雖然這樣的錢對姜家來說並不算什麼，但還是莫名的讓人覺得林宇浩不配拿到這麼多的錢。
王芳氣得渾身發抖，指著他鼻子罵道：“你怎麼不去搶！”
“阿姨，這是進口藥的費用，”林宇浩拿出手機，翻出幾張繳費截圖，“您看，光這個月就……”
“夠了！”姜大成突然打斷他，胸口劇烈起伏，“秘書，給他開個支票。”
“老薑！”王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你瘋了？他一看就是騙子！你怎麼能給他這麼多錢？！”
“那你說怎麼辦？”
姜大成的聲音陡然拔高，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絕望，“就算他是騙子，我們現在能把他怎麼樣？”
“去報警說他騙我們感激？說我們因為恨他，連救命恩人的醫藥費都不肯付？”
這番話像盆冰水澆在王芳頭上。
她看著姜大成因激動而漲紅的臉，又看看林宇浩低垂著腦袋卻難掩得意的嘴角，突然覺得無比荒謬——他們姜傢什麼時候落到被一個混混用“恩情”要挾的地步？
“老薑，你別信他這套！”
仔細想了想，王芳還是不願意當出錢的冤大頭：“不能這麼草率就開支票給他，他根本是在裝可憐！”
姜清歡卻往突然開口了，“媽，”她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，“不管怎麼說，即便他之前……現在他到底也救了我爸。”
這句話如同一記悶錘砸在王芳的胸口。
她盯著林宇浩那張寫滿“深情”的臉，直感嘆女兒話音裡的動搖像根軟刺，扎得她既怒又痛——她的寶貝女兒，怎麼幾次三番被林宇浩這個混蛋給騙得團團轉？
“清歡，”林宇浩往前踉蹌半步，膝蓋幾乎撞到病床護欄，“只要你肯原諒我，那我不要你爸的錢也不是不可以的。”
他指了指身上的病號服，“自從做了手術之後，每天疼得我睡不著，可一想到你能叫我一聲‘宇浩哥哥’，我就覺得值了。”
林宇浩說的也不是假話，下半身的疼痛確實讓他沒能睡好，雖然和這次的捐獻腎臟無關，但他還是能理不直氣也壯的張口吐出假話。
姜清歡的視線落在林宇浩身上的睡衣，看到他用演技堆砌的痛苦，確實讓她莫名地生出愧疚，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攥緊了。
“行吧，我給你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