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大成沙啞的聲音帶著久病的虛弱:“清歡去哪兒了?你怎麼沒把她勸回來?”
他努力撐起身子,喉結上的青筋隨著喘息劇烈起伏,病號服領口沾著未擦淨的藥漬。
王芳正往藥杯裡倒溫水的手頓了頓,玻璃藥瓶碰撞出清脆聲響,在寂靜的病房格外刺耳。
她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把藥片碼成整齊的兩列:“她覺得病房裡太悶,去外頭透氣去了。”
姜大成渾濁的眼珠轉了轉,盯著妻子躲閃的眼神,突然嗤笑一聲:“透氣?怕是被咱們給氣跑的吧。”
他伸手去夠床頭的呼叫鈴,金屬鏈條嘩啦作響,“之前咱們把林宇浩趕走的時候,她也是這樣倔,在房間絕食三天……”
“都什麼時候了還提這些!”
王芳猛地轉身,髮梢掃過身後的輸液架,吊瓶跟著晃盪。
她瞥見姜大成蒼白的臉色,又軟下聲音,把溫水遞到他唇邊,“算了,與其管那麼多,還是先喝藥吧。”
姜大成偏頭躲開,乾裂的嘴唇抿成直線:“也罷,既然她不在,那你跟我說說剛才林宇浩說張東出軌,到底是怎麼個事兒。”
他一邊說一邊雙手握成拳頭。
王芳的睫毛猛地顫了顫,玻璃藥瓶碰撞的脆響戛然而止。
身為白手起家的商人,姜大成見過太多商場上的爾虞我詐,可“出軌”這兩個字,卻像根淬了毒的針,扎得他胸腔發悶。
身為男人、身為成家立業、愛妻寵女的丈夫,他確實對“出軌”這種事情感到不齒。
而張東,一直是他所欣賞的人。
姜大成想起上個月家庭聚餐時,張東給清歡剝蝦的模樣,蝦殼堆成整齊的小山;又想起三年前董事會上,張東那年輕人面對競爭對手刁難時,鎮定自若地甩出財務報表的樣子。
那時的張東,眼裡有光,說話擲地有聲。
即便去年姜氏集團核心檔案離奇丟失,姜大成對著監控錄影發了整夜的火,最後也還是在股東會上力保張東:“年輕人難免有疏漏,再給他個機會。”
此刻想來,掌心的舊疤突然火辣辣地疼,像被人撕開重新撒了把鹽。
如果真的證實了張東出軌之事……
姜大成喉結劇烈滾動,扯得喉間的透析管微微發顫。
他不敢細想,自己不僅把捧在手心的女兒推進了火坑,還將半生心血締造的偌大的姜氏集團,交到了一個私生活混亂的人手裡。
那些精心培養的商業佈局,那些為女兒鋪好的路,此刻都像沙灘上的城堡,被浪潮衝得搖搖欲墜。
姜大成只覺得諷刺,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識人不清、看走眼的一天。
王芳嘆了口氣:“還能怎麼回事?是清歡先發現的,具體情況究竟是怎樣我也不清楚。”
“反正我只知道原本張東說要回老家處理急事的,結果沒想到卻在醫院裡撞見他和別的女人在同一間病房裡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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