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清歡聽著張東當面數落起了這麼多年來,她是如何忽視漠視他的人和感受、而是一心只想著林宇浩的事情,她的臉都紅了。
這些話像把刀,直直插進姜清歡心口。
此刻記憶翻湧,那些被她忽視的細節突然變得清晰。
她想起無數個留張東“獨守空房”的夜晚,自己總拿“工作忙”當藉口;想起張東小心翼翼問她晚上回不回家吃飯時,她卻只顧著和林宇浩在外面花天酒地……
可即便如此,姜清歡還是不願意就這樣對張東“認輸”——承認她過去確實做得不好、對他不好。
她忍著怒氣,牙間擠出幾個字:“我從沒把你當作狗,你少汙衊我……”
“姜清歡,”張東摘下手腕上褪色的紅繩扔進藥簍裡,那是他們蜜月時在廟裡求的,“你知道我最後悔什麼嗎?是相信時間能讓你看我一眼。”
看著姜清歡的臉,他嘆了口氣,“離婚吧。”
這三個字像記耳光甩在姜清歡臉上。
她瞬間下意識的反擊:“果然,你還是衝著我們姜家的錢來的,對吧?”
“因為你知道和我離婚就會得到一大筆賠償金,還能拿走我的豪車你算盤打得真好!枉費我爸當年居然還看好你,那我爸還真是看走眼了!”
“你說的那些我都不要。”張東從門後拿出早已簽好的協議,紙張邊緣還沾著藥漬,“車、房、股份,全還給你,我一分不拿。”
“我只求和你離婚,讓我清淨點。”
姜清歡的耳膜嗡嗡作響。
她看到協議上用鉛筆標著雲嶺縣小學的捐款賬戶,而不是張東自己的個人賬戶——他連離婚時都在惦記資助山裡孩子,不忘做好事。
而關於婚前協議裡那些條款、姜大成早就設好的局,用金錢捆住張東,也困住她的局,卻被眼前這個男人輕易給破了。
因為他什麼都不要,也從未動用過這些“籌碼”。
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?”姜清歡的聲音不自覺地發顫,“你說的是真的嗎?你真的想清楚了嗎?離婚對你有什麼好處?你以後……”
“因為我受夠了!”
張東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,卻比怒吼更讓人心寒,“每天看著你愛別人,還要裝作若無其事,我累了。”
“姜清歡,放過我吧。”
“你……是認真的?”姜清歡的聲音開始發抖,
張東沒說話,只默默點頭。
這個動作他做過太多次——在她挑剔他做的飯菜不合口味時、在她忘記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時、在她帶著林宇浩的香水味回到他們倆的家時……
姜清歡看著眼前沉默的張東,似乎在這個時候才終於意識到——這個一直沉默的男人,似乎真的要從她的生命裡消失了。
山霧突然漫過來,姜清歡的睫毛沾上水汽。
面對張東這番話,她還是放不下自己是千金小姐富家大小姐的自尊,猛地抓過協議轉身就走,Chanel外套勾住門釘撕開道口子。
就像他們的婚姻,最後連告別都是狼狽的。
“好,既然如此,那就下週一民政局見吧!”
對張東甩下一這樣句話之後,姜清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張東始終沒有吱聲,只留給她一個在夕陽下搖搖欲墜的剪影。
被司機抱著坐上豪車後座時,她看見張東彎腰去撿她掉落在院子裡的一隻耳環。
陽光穿過他瘦可見骨的手指,在地面投下蛛網般的陰影。
姜清歡摸出手機,刪除了那條已經寫好卻沒有發給張東的資訊“我們重新開始吧”。
有些東西一旦坍塌,就再也拼湊不回來了。
瑪莎拉蒂倒車時碾碎了曬藥的竹匾。
後視鏡裡,張東始終站在原地,身影越來越小,最終變成群山間一粒模糊的塵埃。
姜清歡望著張東單薄的背影,突然想起婚禮誓詞裡那句“無論貧窮富貴,不離不棄”。
此刻這些話像個巨大的諷刺,扎得她眼眶生疼。她想伸手抓住他,喉嚨卻像被堵住,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當車駛出山口時,姜清歡突然叫停車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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