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，慕潼從灰色調的大床上自然醒來，房間還保持著昨晚的寧靜。
慕潼睜開惺忪的睡眼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壓在額頭的便利貼。
便利貼上，霍廷樞張揚跋扈的字跡霸道地填滿了每一寸空間。
【回公司，起床記得吃早餐！】
慕潼輕笑出聲，將便利貼貼在床頭櫃上。
掀開被子正想下床，慕潼突然發現，腳趾頭好像失去了知覺。
慕潼凝神注視著自己的腳趾，發現它們正以極其細微的幅度不自主地抽搐著，肌束震顫的頻率和幅度都顯然是肌肉萎縮徵兆。
看來，她的時間不多了。
她展開雙手，又握成拳頭。
手指的感覺好像比腳趾好一點點，但漸凍症的症狀之後只會越來越明顯。
或許是因為心裡準備已經做得足夠充分，慕潼已經沒之前那麼害怕了。
但不知道為什麼，心裡好像又比之前更不捨。
十五分鐘後，慕潼洗漱完走出客廳，剛走到餐桌，霍廷樞的電話就打進來了。
“喂。”
霍廷樞嘴角噙著笑，尾音微微上揚，帶著點撩人的意味喊慕潼，“公主。”
慕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“你別叫了。”
他昨天晚上也是這樣亂叫！
“對不起。”霍廷樞收斂笑意，突然又誠意十足地跟她道歉。
慕潼皺了皺眉，“你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？”
“身為公主，讓你跪了大半夜，我的錯。”
霍廷樞用最鄭重的語氣，說著最荒唐的話。
慕潼想掛電話了，“再見！”
“別！”
霍廷樞怕她真的掛電話，輕笑著轉移話題，“吃早餐了嗎？”
慕潼揭開防塵罩，四五隻考究的餐盤次第映入眼簾，現烤可頌金黃酥脆，溏心蛋泛著柔光，煙燻三文魚切片捲成玫瑰花瓣狀。
恆溫杯裡，香草牛奶正氤氳著暖霧，奶香絲絲縷縷漫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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