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廷樞大步走到慕潼面前，長臂一伸，攔腰將慕潼從地上扶起。
他神色驟緊，目光在她身上急掃數遍，聲音裡壓著幾分發顫的急切：
“怎麼回事？！”
好端端的，她走平路都能摔？
慕潼咬著不受控制輕顫的下唇，眼尾因強忍淚水而泛起薄紅，眼神滿是藏不住的害怕。
早上還只是肌肉顫抖，但剛才，她的左腿突然就失去全部的力氣……
難道是她的病情，就這麼突然惡化了？
“慕潼……”
“慕潼！”
霍廷樞執起慕潼的下頜，額頭幾乎相抵，溫熱的呼吸交織間，一聲接著一聲的輕喚都帶著忐忑。
慕潼混沌的意識逐漸清明，霍廷樞那張稜角分明的俊顏一點一點清晰浮現。
“能聽到我說話嗎？”
慕潼緩緩點頭，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。
霍廷樞單膝支地，大手扣住她纖細的小腿，掌心溫度與她冰涼的面板形成強烈反差。
“摔到骨頭沒有？”
慕潼纖長的指尖輕輕掩住唇瓣，指縫間漏下的淚珠無聲砸落在衣襟。
眼淚在霍廷樞看不到的地方滑落。
她曾以為自己已經釋懷，與死亡握手言和，可當死神的氣息真正拂過肌膚，那些偽裝的坦然便如薄紙般碎裂，恐懼順著骨髓瘋長。
她，不想死。
聽不到慕潼的回答，霍廷樞昂首。
一滴晶瑩的眼淚滴落在他光潔的額，剎那間，男人眉峰擰結成山巒，眼底翻湧起暴風雨前的陰翳。
他站直身，以近乎虔誠的姿態捧起她梨花帶雨的臉。
周圍的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。
“很痛嗎？”霍廷樞喉結滾動，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她臉頰的眼淚，“我們去醫院？”
醫院？！
她咬住下唇將嗚咽堵回喉嚨，指尖死死掐進掌心，眼淚還懸在睫尖便被強行截斷。
“不去醫院！”
不能去醫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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