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愈單膝跪地，雙手迅速環住慕潼的身體，語速急促卻帶著安撫：“潼潼不怕，我在這兒，我們馬上去看醫生！”
他俯身將慕潼公主抱起。
“等一下！”慕潼突然抬臂環住韓愈脖頸，指尖收緊如蝶翼收攏。
“潼潼？”
慕潼猛地搖頭，雙手死死抓住韓愈的衣角，聲音帶著哭腔，“我不要看醫生……”
韓愈垂眸凝視著懷裡的慕潼，指尖輕輕撫過她發頂，“生病了不看醫生怎麼行？”
他放柔聲音，“是怕打針嗎？”
他抱著慕潼輕聲地哄，“放心，哥哥一直陪著潼潼，好不好？”
慕潼搖頭，手指死死摳住韓愈的衣領，“這個世界上，不是所有病都能治好的。”
“什麼意思？”韓愈心驚地看著慕潼，臉色煞白。
慕潼指著走廊對出的那個空中花園，要求韓愈將自己抱出去。
她討厭醫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。
“好。”
韓愈解開西裝釦子讓她靠在他懷裡更舒服些，“但這是交換——”他指尖擦過她發紅的眼眶，“你得說點什麼給我聽，任何事都行。”
眼下這樣的情況，慕潼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瞞不住韓愈了。
沐浴在陽光下，光斑在慕潼的睫毛上跳躍。
她攥緊又鬆開手掌，陽光穿透指縫落在手心時，她忽然笑了起來。
原來陰影的形狀，比想象中還要單薄。
韓愈坐在慕潼身邊，指尖捏著膝蓋，指節因隱忍的焦慮微微發白。
他側過臉凝視慕潼低垂的睫毛，聲音放得極輕，“潼潼，你到底怎麼了？”
事關她的身體，他不能一直放任她這樣逞強。
“我……”慕潼收回懸在半空的手，目光平靜地落在韓愈臉上，“有漸凍症。”
韓愈的瞳孔猛地收縮，像被無形的手攥住，喉間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。
他下意識用力掐住膝蓋，指節因用力而泛白，額角青筋突突跳動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“什麼時候的事？”
“三個月多前發現的。”
韓愈的喉結上下滾動，像在吞嚥一團滾燙的炭火。
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，“三個月？！你竟敢瞞我們這麼久？”
慕潼的眼眶像被雨水浸泡的琉璃盞，淚水在睫間顫動，卻倔強地不肯落下，直到看見韓愈眼底的破碎，那滴淚終於衝破防線，順著臉頰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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