砸在衣襟上暈開一片溼痕難過的表情，慕潼再也忍不住眼淚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
韓愈張開雙臂，像攬住一片易碎的月光般將慕潼擁入懷中。
她的臉輕輕貼上韓愈的胸膛，溫熱的呼吸透過衣衫熨帖著他劇烈起伏的心跳。
他垂眸凝視著她發頂的絨毛，聲音低得像怕驚擾了什麼：“別怕，我在。”
“我會想辦法，找最好的醫生治好你！”
慕潼像只受傷的小貓般蜷進韓愈懷裡，指尖無意識地揪住他衣襟，輕輕搖頭，“不要……”
“慕潼！”
韓愈的指節死死扣住慕潼肩頭，骨節因用力泛出青白。
他低頭瞪著她，第一次帶著怒意的連名帶姓喊她的名字。
不要是什麼意思？！
她是想就這樣輕易放棄自己寶貴的生命嗎？！
“這個病治不好的！”
慕潼也不想放棄，她也是查了很多資料以後才決定放棄的。
“我不想為了多活幾年，最後成為你們所有人的負累！”
“我更不想像個廢人一樣，坐在輪椅，等著你們來照顧我！”
她最害怕的是，本來就不夠愛她的家人，會因為她的病，更嫌棄她！
慕潼猛地抓住韓愈的手腕，淚水砸在他手背上，像斷了線的珍珠。
她顫抖著仰起淚痕縱橫的臉，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，“韓愈哥…求你…別讓任何人知道……”
最後一個字湮滅在抽噎裡，她指尖因用力而發白。
“我只想開開心心地過完這最後幾個月，像小時候那樣，蕩蕩鞦韆，打打遊戲，然後……就足夠了。”
然後……
安靜的離開。
韓愈垂下眼簾，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。
那雙總是沉靜如水的眼眸此刻泛起潮紅，淚水在眼眶裡打轉，卻始終倔強地不肯墜落，彷彿一旦落下，便是向命運低頭。
他捧起慕潼的臉，“你才二十三歲，這怎麼能夠？！”
“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短，對我而言夠了。”
慕潼揚起微笑，抬手擦去韓愈不自覺落下的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