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抓住男人探向女生大腿的手腕,秋元悠介用力反擰。
對方疼得直叫喚,西裝袖釦在扭打中崩開,露出內側縫著的黑色圖案紋身。
“多管閒事的傢伙!”
面露猙獰,男人揮舞著公文包試圖反擊。
面對這般情況,秋元悠介毫不畏懼,反而衝身貼近,準備讓對方品嚐一下無限制擒拿格鬥術的厲害。
就在這時,一道黑影從車廂連線處閃出。
一位戴著玳瑁色眼鏡的中年男人單手劈在歹徒頸側,動作利落得像切開宣紙的裁刀。
“該死的混蛋!”
新加入者用膝蓋壓住歹徒不斷掙扎的軀體,深灰色西裝隨著動作繃緊,露出左胸內側若隱若現的警察手賬。
瞬息之間,秋元悠介注意到他制伏歹徒時始終用袖口遮掩右手虎口,彷彿那裡藏著不願示人的舊傷。
被制伏的西裝男人仍在拼命扭動著手臂,想要掙脫束縛:“放開我,放開我...”
“不要抵抗,你這傢伙。”
話音未落,後來加入的男人猛地發力扭動對方手腕,展現出專業擒拿手法,動作熟練得令人心驚。
“我真的什麼都沒幹,這是誤會!只是一個小丫頭胡言亂語罷了,真的,我沒有幹壞事啊。放開我,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誰...”
地鐵此時衝入隧道,黑暗吞沒了所有人的表情。
當車廂駛入市谷車站,秋元悠介和陌生男子合力將歹徒押出地鐵。
聽到對講機裡的情況,車站制服警察奔跑而來。
而後,在一聲聲道謝之中,秋元悠介將歹徒交接給他們,畢竟這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功勞。
望向身旁的中年男子,秋元悠介正準備詢問對方姓名並表達感謝時。
中年男人卻看著羈押而去的背影怔怔出神,目光之中閃過痛苦之色。
“真是幫了大忙,感謝協助。”
雖說沒有對方,他自己也可以擒住對方,但既有人幫助出手,自然要感謝一番。
而且,對方好像還是一位同僚。
“在下遠藤宗政,也是警察,不用謝。”
回過神來的遠藤宗政擺了擺手,嘴角扯出一絲微笑。
在站臺冷白的燈光下,秋元悠介看清對方的側臉——那是張被歲月蝕刻出溝壑的面容,眼尾細紋如收攏的摺扇。
轉角的牆壁切斷了被羈押的歹徒身影,連同看押的兩位制服警察。
身旁,這個氣質如古劍般的男人遠藤宗政嘆了口氣,若有所思的說道:
“秋元君,這種事情真是屢禁不止,到底怎樣才能一勞永逸地杜絕這種現象呢?”
說罷,他轉身消失在人流中,身影如同一滴墨汁融入渾濁的河水,轉瞬即逝。
聽見此話,秋元悠介心中默默猜測:看的出來,他對這種事情真的十分痛恨。
......
警視廳大樓。
秋元悠介輕輕推開門,看到古屋警部坐在椅子上,便笑著打招呼:
“警部,來得這麼早啊?”
古屋警部抬起頭,微微一笑,語氣平和而帶著幾分調侃:
“老年人的睡眠本來就短。秋元君,你這麼早就來了,是想繼續處理昨天的案件嗎?”
他拉開袖口,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,然後扭頭問道。
點了點頭,秋元悠介無奈地嘆了口氣:
“是啊,真是不想寫案件卷宗。怎麼還有這麼多報告要處理呢?”
古屋警部哈哈一笑,語氣中帶著幾分歲月沉澱的豁達:
“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,就會明白,時間才是最珍貴的東西。什麼案件不案件的,其實都不重要。最重要的是我不寫這個東西,有人負責。”
他放下手中的筆,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。
秋元悠介的手指在鍵盤上突然停頓,面對這種“凡爾賽”的調侃,他只能沉默以對。
凌晨八點十分,六系辦公室裡,中央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,將古屋警部翻閱卷宗的沙沙聲無限放大。
他盯著螢幕上密密麻麻的案情報告,游標在“作案動機”一欄不斷閃爍,陷入了昨天案件的回憶中。
“這已經是第二杯了。”
古屋警部忽然開口,佈滿老年斑的手指敲了敲桌角的空咖啡罐。
自然光灑在他銀白的髮梢,投下柔和的光暈,讓那些如同案件卷宗般層疊的皺紋更顯深刻。
“三十年前我值夜班時,法醫室的土井也是這樣把自己灌成胃穿孔。”
秋元悠介苦笑著扯開第三罐咖啡的拉環:“您當年遇到這種案子,會怎麼寫報告?”
他指向螢幕裡被標紅的段落——那裡詳細記錄著兇手將被害人放置在冷凍庫裡凍死的過程。
古屋警部用筆在屍體檢查照片上畫出流暢的弧線,沉吟片刻,說道:
“那時候,我更注重真相本身,而不是文字遊戲。報告嘛,只要能還原事實,讓人信服就好。”
他抬起頭,目光透過玻璃,彷彿穿透了時間的迷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