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金屬門軸轉動的嗡鳴聲中,審訊室的鐵門轟然開啟。氣流捲起冷風,扇動對方額頭垂落的髮絲。
秋元悠介端坐在新井廣司的正對面,銳利的眼睛直視對方,彷彿要穿透其內心。
鈴木智久和高橋佑哉兩人作為“護法”,橫亙如山,一左一右。
“聽說國會圖書館的穹頂彩繪是仿照帕特農神廟設計的?”
他將熱氣氤氳的茶杯推過桌沿,杯底與金屬桌面摩擦出悠久的哀鳴。
“真羨慕你能隨時欣賞神與巨人的戰爭——不像我們,只能在監控錄影裡看議員夫人遊玩溫泉旅館。”
新井廣司的喉結在陰影中滑動出微妙的軌跡,像獵豹發現陷阱時緊繃的肌肉。
他繼續保持沉默,身體一動不動。
審訊室的日光燈在金屬桌面投下冷白的光暈。
秋元悠介的指甲刮過證物袋封口,最上面的那張照片緩緩劃出,邊緣與桌面摩擦發出細微的沙響。
天花板頂燈光線恰好漫過,照片裡西裝革履的男人在溫泉白霧中側身回望,長睫毛下的目光溫柔得能融化三月的薄冰。
空調出風口湧出的暖風攪動空氣,新井廣司撥出的白霧在兩人之間消散。
這位始終垂首的男人忽然抬起脖頸,當他看清照片內容時,後槽牙咬合處繃出青筋,咬合肌在面板下起伏如巖,咽喉重重吞嚥,彷彿要將某個呼之欲出的秘密重新咽回胸腔。
“猜猜上一位坐在這把椅子上的人?”
秋元悠介用鋼筆輕敲筆錄邊緣,金屬筆帽與亞克力板碰撞出規律的聲響。
這聲音像手術刀刮過骨膜的頻率,讓新井廣司的太陽穴突突跳動。
“稻田...浩二?”
沙啞的尾音劈裂空氣,這個名字從牙齒縫隙擠出時,審訊室的溫度似乎驟降三度。
新井廣司脖頸暴起的青筋在監控鏡頭下纖毫畢現,記憶碎片在視網膜上重組,閃過對方那不懷好意的目光。
雖說是疑問,但語氣中卻很是肯定。
“賓果,答對了。可惜沒有獎勵。”
秋元悠介口中撒著謊,面色如常,心不跳色不改。
左邊的鈴木智久如磐石般紋絲不動,右側的高橋佑哉卻有些穩不住,瞳孔擴大了幾分,表情詫異。
還好此時的新井廣司知道幕後黑手是稻田浩二後,憤怒仇恨充斥內心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,根本無暇他顧,沒有發覺什麼異樣。
觀察鏡外的古屋警部摩挲著淺淺的胡茬,口中發出輕笑。
審訊心理學第三十七條,當九分真相裹著謊言糖衣,最精明的獵物也會主動咬鉤。
年輕刑警的審訊技巧讓他想起京都老匠人制作的鑲金瓷器,用真相的金粉修補謊言裂隙,反而讓整個故事愈發流光溢彩。
當秋元悠介停止追問後,審訊室內陷入詭異的寂靜。
雨點選打在玻璃上的聲響忽然變得清晰可聞,彷彿每滴雨水都在強化某種心理倒計時。
高橋佑哉有些急迫,背後的手掌鬆開又緊握,如此反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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