榆錢柳笛

第15章 小領袖

大狗出名了,十里八鄉都知道老河灣村有個大狗開著拖拉機送彩禮;三醜娘也出名了,十里八鄉都知道老河灣村有個好媒婆,她家的門檻都被踏破了;老河灣甚是熱鬧了一段時間,去老河灣央求三醜娘說媒的人,來來往往,就像趕集似的。農村人都知道,媒婆在農村裡面是最好的職業,甭說吃的是香的,喝的是辣的,好聽話恭維著,臨走還要手上提的,肩上挑的堆的滿滿的,像送佛一樣。

大狗已經與丈母孃商量妥當,過完年開春就結婚,大狗手上有錢,說話也膽壯,與爹商量著過完年就建一棟三進三出的紅磚大瓦房。二狗爹語塞、模稜兩可間,大狗刷刷地從包裡掏出兩摞大團結拍在桌上,二狗爹是瞠目結舌、目瞪口呆。

瑩瑩已經名符其實地成了二狗班上的小老師,每當學新課文的時候,王老師先把瑩瑩教會,瑩瑩冰雪聰明,一點就通,然後再有瑩瑩帶領著大家朗讀。沒想到的是,這些農村娃子們跟著王老師十遍八遍學不會,跟著瑩瑩三遍五遍後就讀的朗朗上口。

農村的學校缺少師資力量,小學低年級時一個老師就把語文、數學全包了。農村小娃子們在數學方面的邏輯能力更差,全班很少一部分小同學可以掌握十以內的加減法,僅有二狗數了手指頭再數腳趾頭可以把二十以內的加減法算出來,瑩瑩可以把一百以內的加減法算得分毫不差。王老師又讓瑩瑩想辦法帶領同學們把數學成績提上來,瑩瑩歪著頭想了個好辦法,先帶領同學們數數,居然在三五天之內全班小同學都可以從一數到一千,加減法方面也小有進步。

王老師看到這幾天成績斐然,心內非常高興,便在課堂上驗證了一下小孩子們,居然又多幾個同學可以算出二十以內的加減法了,班上較差的三醜、二歪也可以磕磕巴巴地算出十以內的加法。王老師心內暗喜,為了更篤定自己,讓二狗計算了一道十五加九的加法,二狗很快數完自己的手指頭腳趾頭,可是還不夠,他靈機一動,抓起三醜的手又數了四個,響亮滴答出二十四。三醜、二歪、瑩瑩捧腹大笑,繼而同學們跟著大笑,最後王老師也笑了。

任校長特別支援王老師的教學方法,一可以從小鍛鍊自己親外孫女的組織能力,二可以提高教學質量。近一段時間每逢開會時就把王老師讚揚一番,並暗暗透露給他明年會有轉正的指標。王老師更加賣力了,把自己教私塾時的’之乎者也’看家本領,傾囊相授給了瑩瑩。

農村孩子們不像城裡的孩子玩具那麼多,男生玩紙疊的四角,打翻對手的四角就算贏;抽摔木刻的陀螺,誰的陀螺旋轉的時間長就算贏。女生玩踢毽子,在不落地前,誰踢得數量多就算贏。男女共玩的遊戲是彈玻璃珠,玻璃珠落到地洞裡就算贏。

課間十分鐘對孩子們來說非常珍貴,下課鈴響起,孩子們就像瘋了似的衝出教室,瑩瑩也是個孩子,雖然比同齡孩子們懂事,但童心不泯,喜歡與男生們和高年級的學生玩彈玻璃珠,她玩的技術非常高明,常常把其他人的玻璃珠贏盡,年歲大的同學畢竟多長几個心眼,就開始耍賴,瑩瑩便免不了與他們爭執,並吵架,這時候,二狗、三醜、二歪就會站出來袒護瑩瑩,與高年級的同學針鋒相對、虎視眈眈;甚至不惜為了瑩瑩與對方打個鼻青臉腫、嘴歪眼斜!瑩瑩儼然成了他們的小領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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