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城市石家莊到了,跟隨著熙熙攘攘的旅客,兩人出了火車站。出站口廣場上幾個拉客的中年婦女堵截著一位位旅客,嚎著大嗓門,很熱情地介紹著物美價廉的旅店。一位頭上扎著綠圍巾的小媳婦搖擺著肥碩的屁股來到二狗面前,圓乎乎的臉蛋上擠滿了笑容,對著二狗說:“大兄弟,住店嗎?我們這個點又實惠、又便宜、又幹淨。”乍暖猶寒的小北風吹散了她額頭上幾縷劉海,顯得特別可愛。
二狗問:“多少錢一晚?”
“不貴,80一晚,有標準間,也有大床房。還有按摩、桑拿、泡腳,你想要的都有。”小媳婦說完話神秘地一笑,意思是還有更特別的服務,她沒有注意到跟隨在二狗身後的清荷。
清荷沒有聽懂小媳婦的話語,她長這麼大還沒有離開過家鄉小城,對小媳婦的話外之音更是不懂,聞言探出半個身子說:“怎麼這麼貴啊?還有便宜的麼?”在小城的旅館沒有超過50一晚的,住一個晚上需要80元錢,她在心裡接受不了。
小媳婦這才看到清荷,不悅地說:“有啊,那就是50一晚的普通間,不能洗澡,也不隔音。”
清荷聽到’不隔音’頓時羞紅了臉蛋,像成熟的西紅柿,猶豫著看向二狗,她不知道是住還是不該住。
二狗說:“我們暫時還有點事情需去辦理一下,回頭再來找你啊。”說完拉著清荷離開了小媳婦。二狗是想住更好的賓館,不想住這亂七八糟的小旅舍,更嫌棄腌臢汙穢之事。他是來旅行結婚的,一生就這麼一次,最重要的一次,不能委屈了清荷,更不能委屈了自己,他要給清荷創造一個浪漫的新婚之旅。
小媳婦遠遠地、心有不甘地在身後叫了一嗓子:“大兄弟,一會兒過來找我呀,我們這裡服務周全,保你舒服。”喊完轉身又去招呼其他的旅客。她知道二狗說的話是藉口、是推辭,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再去尋找新的客人。她在這一行當做了已經七八年,業務很熟練,客人臉上流露的表情、心裡的想法,她一眼便可看穿。
二狗帶著清荷來到廣場邊上的一個角落,說:“這種小旅舍不能住,很不安全,我們如果貪圖便宜住了進去,萬一在旅舍內丟失兩樣東西就不划算了。”
清荷信服地點點頭,她身上帶有近五千元的現金,一旦被偷盜了,她和二狗回去的路費都沒了,只能流浪街頭了。她又不由自主地撫摸了一下自己懷中的錢包,那鼓鼓囊囊的感覺立刻讓她心安了。
火車站廣場很大,大概有兩三千平方米,中間是一個圓形的花壇,裡面綠樹成蔭、盛開著白色的、黃色的、紅色的、粉色的鮮花,花香鳥語,很是熱鬧;外面結結實實用鐵柵欄圍了一圈,約有半人高。也許是時間久了,也許經過的人多,在一處,有那麼半米寬的鐵柵欄缺損了一半,只有小腿彎那麼高,在旁邊歪歪斜斜掛了一個褐色的鐵牌,上面大大小小、伸胳膊蹬腿的書寫了兩行白色的漢字:禁止跨越圍欄,違者罰款。
清荷想去花壇裡面休息一下,解除旅途的勞累,放鬆一下緊張的心情。二狗與清荷走到柵欄缺口處,看到旁邊那個歪歪斜斜的牌子,他猶豫了一下,本想領著清荷轉到進口處再進入花壇,恰在此時一個穿著牛仔服的小夥子“嗖”地一下便跨過缺損的鐵柵欄,大搖大擺地進入了花壇。
清荷對二狗說:“咱們也從這裡跨過去吧,你看他已經從這裡進去了,也沒人管。”
二狗逡巡著向四周望了一下,確實沒人管,兩人距離花壇進口處還很遠,也許是旅途勞累的緣故,不願走路了,他帶著清荷從缺口處跨了進去,確實無人問津。兩人正得意時,不曾想那牛仔服小夥子轉身來到二人面前,說:“誰讓你們擅自跨越的圍欄,一人罰款50元。”
二狗瞬時懵了,知道遇到宰人的了。清荷反應的快速,責問對方說:“你不是也從這裡剛剛跨過去嗎?怎麼還過來罰我們?”
牛仔服小夥子狡黠地說:“我是管理員,就是專門管理你們這些違章的人。”
清荷氣憤地說:“管理員就可以隨意違章啊?你們知法犯法。”
“我們管理員就可以隨意跨越圍欄,你管的著麼?不交錢是嗎?不交錢你們今天就別想離開這個地方。”小夥子說著說著變得聲色俱厲起來,並從口袋裡掏出對講機,欲要把自己的同夥叫過來。
二狗見狀忙說:“大哥,我們初來乍到這裡,確實不懂你們這裡的規矩,你看能不能少罰一點?”
小夥子看著二狗陪笑的臉,臉色緩和了些,說:“看你還懂點規矩,那就少罰點,一人30元錢,不能再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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