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哥哥……他去年就被選走了,可……可他再也沒有回來過,連一封信都沒有。”明音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,“今天,他們又來了,說……說我的根骨是上佳,要帶我上山……我害怕,就跑了出來……”
風凌沉默了。
他想起了自己,同樣是被天山派帶走,丟進了那座不見天日的鎖魔塔。
“天山派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?”風凌的聲音沉了下去,“把你所知道的,全部告訴我。”
明音被他嚴肅的語氣震懾,抽噎著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。
“村裡的老人們說,天山派是我們這一域的守護神,庇佑著我們風調雨順。”
“可是……被選上山的人,從來沒有一個回來的。有人偷偷跑去天山附近打探,說……說山上根本不像仙門,反而陰森森的。”
“還有人說,被選上去的女孩,都會被……被當成爐鼎,給那些弟子……修煉用……”
“男的……男的更慘,會被關起來,每天抽血,煉製丹藥……最後被吸乾了,當成花肥……”
風凌纏繞繃帶的手驟然收緊。
明音吃痛,低呼了一聲。
“抱歉。”風凌立刻鬆開力道,完成了最後的包紮。
原來如此。
圈養。
整個天山派治下的地域,都是他們的牧場。
凡人百姓,不過是他們隨意取用的牲畜。
風凌的腦海中浮現出被他殺死的那三個弟子的模樣,他們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邪異魔氣,終於有了答案。
以人血為引,以魂魄為藥,這哪裡是名門正派,分明是比魔道更惡毒的邪修!
風家滿門忠烈,守護的就是這樣的乾朝?守護的就是這樣一群披著仙門外衣,行畜生之事的敗類?
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與寒意,從風凌心底升騰而起。
他想起了那位將天風變傳給他的女前輩,提到天山派便怒斥虛偽,想必也是發現了天山派的秘密,才被汙衊為魔頭囚禁至死。
如果只是情郎移情別戀,何至於到殺人害命的地步。
“哥哥……你,你也是被他們害過的嗎?”明音怯生生地問。
風凌嗯了一聲,沒有多做回答。
……
林中。
一名身著華貴青色道袍,鶴髮童顏的老者,如鬼魅般出現在那棵釘著三具屍體的大樹前。
他正是天山派的大長老,魏延。
魏延瞥了一眼死狀悽慘的三名弟子,樹上的龍骨長槍已經被抽走,魔氣凝聚的長槍虛影卻依舊死死地將三人的屍體固定,他臉上沒有半分悲痛,只有一絲被打擾的煩躁。
“三個廢物。”
他伸手,打算將深嵌進樹幹的長槍虛影拔出來。
卻在靠近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魔氣散發而出。
“好槍,只是戾氣太重,是件魔兵。”他審視著長槍虛影,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貪婪。
他一掌將長槍虛影轟碎,隨手將三具屍體震飛,如同丟棄三袋垃圾。
魏延俯下身,捻起一點泥土,放在鼻尖輕嗅。
“一個用魔兵的小子,還有一個凡人丫頭……哼。”
他冷笑一聲,身形一晃,便化作一道黑影,循著風凌留下的微弱氣息追去。
“敢在我天山派的地界上撒野,不管你是誰,都會成為老夫丹爐裡的藥材。”
山洞內。
風凌正思索著接下來的打算。
忽然。
他回頭望向洞口的方向。
“來了!”
明音不明所以,只見風凌原本稍稍緩和的臉,瞬間變得冰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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