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外傳來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,帶著幾分彬彬有禮的客套。
“洞內的朋友,可否出來一見?老夫天山派魏延,為追查門下弟子死因而來,並無惡意。”
明音嚇得渾身一顫,下意識攥緊了風凌的衣角。
風凌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,安撫著明音鬆開攥緊的衣角,將她按在山洞深處。
“躲在裡面,無論發生什麼,都不要出來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,很溫和。
明音含著淚,用力點頭。
風凌這才轉身,走向洞口。
洞外林間,鶴髮童顏的魏延負手而立,仙風道骨,宛如畫中走出的得道高人。
他看到風凌,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。
好年輕,修為卻與自己不相上下。
這等人物,絕非無名之輩。
如此天賦,若是能拿來煉丹......
“小友年紀輕輕,便有如此修為,當真天縱奇才。”
魏延撫著長鬚,一副前輩高人的姿態。
“老夫那三名不成器的弟子,衝撞了小友,死有餘辜。只是不知,小友師承何處,為何會出現在我天山派地界?”
他語氣溫和,彷彿只是在詢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字裡行間卻滿是試探。
風凌站在洞口的陰影裡,大半張臉隱在黑暗中。
他沒有回答魏延的問題。
“天山派。”
風凌吐出三個字,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“乾朝的三大護國宗派之一?”
魏延臉上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,擺了擺手。
“護國宗派不敢當,不過是為這片土地上的黎民百姓,盡一份綿薄之力罷了。”
“是麼。”風凌從陰影中走出,山風吹動他略顯凌亂的髮絲。
“庇佑他們風調雨順,還是將他們當成隨意取用的牲畜?”
空氣驟然凝滯。
魏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風凌一步步向他走近。
“以他們的血肉煉丹,以他們的魂魄為藥引,將治下疆域變成你們的牧場。”
“你們也配稱仙門?”
“你們也配受萬民供奉?”
一句句質問,如同冰錐,狠狠扎進魏延的耳朵裡。
魏延的臉色由白轉青,再由青轉黑,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陰冷與暴怒。
“好一個顛倒黑白的魔頭!”
魏延厲聲怒斥,周身氣勢轟然爆發,衣袍無風自動。
“殺我弟子,還敢在此大放厥詞,汙衊我天山派的清譽!”
他手捏法訣,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。
“今日,老夫便要替天行道,除了你這妖言惑眾的邪魔!”
話音落下的瞬間,一道凝如實質的黑色氣勁從他袖中猛然射出,悄無聲息,直取風凌心口。
嘴上說著替天行道,下手卻是最陰毒的偷襲。
風凌的身影剎那間變得模糊。
天風變。
黑色罡氣穿過他留下的殘影,重重轟在後方的山壁上,堅硬的岩石被炸出一個深坑,冒著腥臭的黑煙。
十丈之外,風凌的身形重新凝聚。
他緩緩抬起右手,憑空抓攝。
龍骨長槍應念而出,被他緊緊握在手中。一股遠比魏延內力更加純粹、霸道的邪異氣息,如潮水般席捲開來。
魏延的瞳孔驟然收縮,死死地盯住了那杆通體蒼白的長槍。
不是因為那股魔氣,而是因為槍身之上那隱隱流轉的龍形紋路與無上威壓。
“神兵……這絕對是上古神兵!”
他眼中的殺意瞬間被貪婪所取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