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凌的心瞬間凝固,幾乎無法呼吸。
小女孩沒有得到回答,她似乎也不需要回答,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問道:“為什麼……那些穿著鎧甲的叔叔要殺掉爹孃和阿婆?是我們……不聽話嗎?”
這個問題,彷彿無形重錘猛擊靈魂,震得風凌腦海一片空白。
是啊,為什麼?
他無言以對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他緩緩地俯下身,伸出手,想抱起這個小女孩。
然而,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女孩臉頰的瞬間,小女孩的身體,輕輕一軟,徹底沒了氣息。
她耗盡了所有的生命力,只為了爬到他的面前,問出那個問題。
那雙空洞的眼睛,卻依舊圓睜著,直直地望著他。
風凌伸出的手,僵在了半空中。
時間,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。
他緩緩地閉上眼睛,呼吸都在發顫。
當他再次睜開時,眼中所有的情緒憤怒、悲傷、迷茫全都褪得一乾二淨。
剩下的,只有一片足以凍結一切的冰冷。
他沒有為村民們立碑,也沒有為他們收斂屍骨。
因為他知道,對冤魂最好的祭奠,不是眼淚和墓碑,而是用仇人的血,來洗刷他們所受的屈辱和不公。
身後,魔犬們匍匐在地,等待著命令。
風凌沒有回頭。
他對著腳下這片被血浸透的土地,用一種平靜到可怕的聲音,下達了命令:
“找到他們。”
“一個,不留。”
魔犬之首仰起頭,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低吼,猩紅的眼中,是與主人如出一轍對鮮血的渴望。
下一刻,七十二頭魔犬,領命而去。
它們化作七十二道無聲的鬼影,瞬間消失在濃稠的夜色之中。
...
官道旁,一處臨時的營地裡,篝火燒得正旺。
衛家的私軍們圍坐在篝火旁,正在狂歡。
他們從村裡搶來了劣質的米酒,此刻卻喝得像是瓊漿玉液。
一張張興奮漲紅的臉上,滿是縱慾過後的猙獰與得意。
“哈哈,你們是沒看到,那老兒被吊起來的時候,還嘴硬說要去州府告我們!老子一鞭子下去,屎尿都給他抽出來了!”一個滿臉橫肉的校尉,大笑著說道,引來一陣鬨堂大笑。
“那算什麼!”另一個瘦高個計程車兵,用最汙穢的語言吹噓著,“那個剛過門的小媳婦,面板嫩得能掐出水來,叫得那叫一個帶勁!可惜不經玩,幾下就沒氣了!”
“還是那對雙胞胎姐妹花帶感,哥哥我可是……”
刺耳的笑聲,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很遠。
他們將剛剛犯下的滔天罪行,當成了炫耀的資本和功績。
營地中央最華麗的營帳內,鎮國公的嫡孫衛琦,正懶洋洋地躺在鋪著虎皮的軟塌上,把腳放在美貌侍女的腿上,享受著侍女的揉捏。
這些侍女絲毫沒有被剛才的殺戮嚇到,她們早已習以為常,甚至偶爾還會助紂為虐。
衛琦臉上還殘留著病態的潮紅,腦海中不斷回味著不久前那些女人臨死前絕望的尖叫和反抗。
對他而言,那簡直是世間最美妙的音樂。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