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彩霞只是靜靜躺著,沒有應聲。
宋玉蘭側過身,對著姑姑的方向,聲音帶著點撒嬌的味道:“不過現在也不晚,以後我常來,天天陪您嘮嗑。”
黑暗中,宋彩霞依舊沉默。
就在宋玉蘭以為姑姑已經睡著時,一隻微涼、帶著薄繭的手,卻極其沉穩、精準地探進了她的被窩。
那手指沒有絲毫猶豫,直接搭在了宋玉蘭手腕的寸關尺上,力道不輕不重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感。
“啊!”宋玉蘭被這突如其來的冰涼觸感和專業把脈姿勢驚得差點彈起來,“姑姑?您這是……”
“別說話。”宋彩霞的聲音低沉而嚴肅。
宋彩霞的指尖在脈搏上細微地感受著。
片刻後,那隻手才緩緩收了回去。
緊接著,是一聲極輕、卻沉甸甸的嘆息。
“玉蘭,你身子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?”
宋玉蘭還在剛才的驚嚇中沒完全回神,聞言趕緊搖頭:“沒有啊!我身體好著呢,能吃能睡,連個頭疼腦熱都沒有!”
宋彩霞沉默一下說道:“不對。你先天根基受損,往後,怕是子嗣艱難。”
“什麼?!”宋玉蘭猛地從炕上坐起,“姑姑!真的假的?您能看出是什麼原因嗎?”
她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馬巧玲,肯定是她下的毒手!
宋彩霞也坐起身,沒有立刻回答。
她摸索著拉開了燈,伸出手,輕輕拍了拍宋玉蘭微涼的手背:“你這是孃胎裡帶來的,寒氣淤積,不過你別怕,有姑姑在。”
宋玉蘭的心跳得厲害,聽到“孃胎裡帶來”,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一絲,但那份對馬巧玲根深蒂固的猜疑和恨意,像毒藤一樣依舊纏繞在心底,她偏執地認定,這病根,馬巧玲絕對脫不了干係!
宋彩霞沒再多說,她挪到炕沿,俯身開啟炕邊那隻沉甸甸的老式木箱。
箱蓋發出輕微的“吱呀”聲。
她探手進去,摸索片刻,捧出一個用褪色藍粗布仔細包裹著的長條物件。
她回到宋玉蘭身邊,一層層解開布包。
布包完全攤開,裡面赫然是一個深褐色的皮質卷軸。
宋彩霞的手指撫過那光滑的皮面,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鄭重,然後緩緩將卷軸展開。
卷軸內襯著深色的絨布,上面密密麻麻,整整齊齊地彆著很多銀針!長短粗細不一,針尖在跳動的燈火下,閃爍著幽冷而銳利的光芒,寒氣逼人。
一排排細如髮絲的銀針整齊排列。
長針有60—75(毫米)
中針有40—50(毫米)
短針有13—25(毫米)
宋玉蘭驚訝的看著宋彩霞:“姑姑,你還會針灸啊?”
宋彩霞沒說話,從炕頭箱子裡又取出酒精,抽出一根短點的細針,邊用酒精消毒,邊給宋玉蘭說:“把手伸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