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再見千仞雪（6）

“好了，時辰不早，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。夜間風涼，當心身體。”雪清河的語氣恢復了平時的溫和，叮囑道。

“是，殿下也請早些安歇。”陸沉再次行禮，退出了書房。

關上書房門的剎那，他臉上那帶著感激和些許迷茫的表情瞬間褪去，變得平靜無波，眼神深邃如夜。

而書房內，在門合攏之後，“雪清河”臉上那溫潤如玉的笑容也緩緩消失。他走到窗邊，望著陸沉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，眼神複雜難明。那其中，有對其才華的欣賞，有對其固執的惱怒，有招攬失敗的遺憾，或許，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、因為對方在自己（雪清河）面前展現的信任與親近而產生的微妙波動。

“獨木舟……御水而行……”她低聲自語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難明的弧度，“陸沉，但願你的選擇，真能如你所願。否則……”

後面的話，她沒有說出口，但冰冷的眸光，已說明了一切。

夜更深了。

陸沉走在返回學院的路上，回味著剛才與“雪清河”的對話。

親切，關懷，語重心長……這一切都完美得無可挑剔。

千仞雪的偽裝，已然融入她扮演的“雪清河”這個角色的骨髓裡。

而他也配合著，上演了一出“晚輩向信賴的長輩傾訴困惑”的戲碼。

這場無聲的較量，在看似親切和諧的氛圍中，暫時告一段落。

但兩人都清楚，彼此的立場已然明確，未來的道路，已然分歧。

下一次見面，不知又會上演怎樣的戲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