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不要看那些血腥……
暴君不曾料到她的這個舉動,明明遮擋雙目的手掌冰冷,還在控制不住的發抖,懷中瘦小的身體也在害怕發顫。
“不要看……”
顫慄、微弱的聲音,傳入他耳中。
在陷入黑暗後,如此清晰。
鐵甲衛使出真本事後,衛確幾乎沒有插手的餘地。
五個黑衣人統統被一劍封喉。
衛確看著地上屍首腰間綁著的火藥,仍覺得一陣後怕,連忙朝著方才蕭琚所在的方向跑去,“師兄——”
還未走到迴廊下,她先一步看見蕭琚從陰影中走。
“你沒事吧?沒受傷吧?”
衛確快步上前,視線擔心地上下檢視。
蕭琚壓下她試圖觸碰的手腕,心底閃過一瞬的煩躁,他知道自己不能讓衛確起疑,但此時此刻,他不願被觸碰:“進去說。”
周身殘留血腥氣味令他作嘔。
嗜血、慾望又在體內作祟。
他撇下衛確,抬腳朝書房走去。
哪怕有月色遮掩,也擋不住他染上星星點點血色的瞳色,鐵甲衛上前,語氣有些僵硬的擔憂:“陛下…?”
蕭琚:“打掃乾淨。”
衛確擔心師兄手上,正要跟上時,忽然想起剛才看見的一幕。
師兄似乎是將什麼人護住了。
是誰——?
她忍不住停下腳步,回頭看去,看見一人跌坐在地上,雙手捂著耳朵,一副被嚇到的模樣。
是個小宮女啊。
師兄善良,但慕強,不會對一個柔弱的女子動心。
衛確收回視線,進入書房。
薑末跌坐在地上,腦袋裡有無數情緒在翻湧,面頰滾燙,心跳急速,可身體還沉浸在剛才命懸一線的恐懼中。
閉上眼,閃過的是陛下將她扣入懷中胳膊的力度。
耳邊還有手掌壓住的力度殘留。
那麼用力……
“姜姑娘,沒事?”鐵甲衛沒多少情緒起伏的聲音在跟前響起。
薑末從混亂中回神,眼神仍有些恐懼後的驚魂未定。
“沒…沒事…”
聲音還在顫慄,根本不像是沒事的樣子。
鐵甲衛四下警惕看了眼,低聲快速道:“陛下發作了。”
薑末猛地回神:“怎麼會——陛下去哪兒?我去找陛下——”
是因為她——
因為陛下趕來救她才見了血!
鐵甲衛攔住慌不擇路的小宮女,死氣沉沉道:“衛妃也在書房,姜姑娘最好不要這樣闖進去。”
薑末愣了下。
衛妃娘娘來了?
對……刺殺事件之前,陛下的確派人去傳了衛妃娘娘來,他們定是有重要之事要說,她這樣闖進去不妥當。
可陛下體內的奇毒發作了。
女子以身能為藥緩解發作時的痛苦,但壽命不永。
衛妃是陛下鍾愛之人,陛下怎會讓娘娘知道這一緩解的方法。
“我送茶去書房。”
薑末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。
*
蕭琚進了書房隔間後,換下染上血汙的外衣。
衛確後腳進入書房,反手將門合上。
書房裡只有他們二人,衛確不再壓抑自己的擔憂,快步走到蕭琚面前,“師兄,今晚的刺殺是誰安排的?有沒有受傷?像這樣的暗殺經常發生嗎?慶元殿裡為何只有兩個鐵甲衛?其他侍衛呢?六個刺客闖入皇宮慶元殿,禁軍竟然都察覺不了嗎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