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他撤去真氣,那股磅礴的氣運,會以更兇猛的姿態,捲土重來。
到那時,神仙難救。
武爺的話,再次迴響在他的腦海。
“陰陽交合,方能化解。”
這六個字,像是一座大山,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。
這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吸收功力,更是為了救柳芊芊的命。
這,是唯一的解藥。
可是,要如何讓她心甘情願?
他陸左,絕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。
就在他思緒萬千之時,柳老太太拄著柺杖,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她那雙渾濁的眼睛,此刻卻銳利得像鷹。
“怎麼樣了。”
陸左收回思緒,緩緩站起身,迎上老太太的目光。
“暫時沒事了。”
他的聲音,有些沙啞。
“但,這只是暫時的。”
他看著沙發上,那張因為痛苦而顯得格外蒼白脆弱的絕美臉龐,一字一句地說道。
“她體內的病根,並沒有除去。”
“如果不盡快根治,下一次發作,誰也救不了她。”
柳老太太的心,沉了下去。
她活了這麼多年,自然看得出,陸左沒有危言聳聽。
她沉默了片刻,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,問道。
“你之前說,娶她,是唯一的辦法。”
陸左看著她,眼神深邃如海。
“娶她,只是第一步。”
“真正的解藥,需要的,遠不止於此。”
……
夜色,如同濃墨,籠罩著江晉市。
一棟位於郊區的獨棟別墅,此刻卻是一片狼藉。
名貴的古董花瓶,被摔得粉碎。
限量版的沙發,被劃開了無數道口子。
柳蒼玄像一頭髮狂的野獸,在別墅裡瘋狂地打砸著,發洩著心中的怨恨和絕望。
他的右手手腕,被簡單地包紮著,但那鑽心的疼痛,卻遠不及他心中痛苦的萬分之一。
他完了。
他的一切,都被陸左那個雜種,給徹底毀了。
父親背叛家族,逃亡海外。
母親慘死,還背上了不貞的罵名。
而他自己,被逐出柳家,身敗名裂,如同喪家之犬。
“陸左。”
柳蒼玄跪在滿地的碎片中,雙眼血紅,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。
那滔天的恨意,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。
他好恨。
恨陸左的出現,毀了他精心策劃的一切。
恨趙之禮的愚蠢,竟然留下了那麼多的破綻。
更恨柳家那些人的無情,翻臉比翻書還快。
就在他被無盡的絕望和仇恨淹沒,幾乎要崩潰的時候。
他的腦海中,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。
那是很多年前,他外公臨終前,將他叫到床邊,拉著他的手,對他說過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