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陸左的瞬間,柳蒼玄那雙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睛,瞬間迸射出刻骨的恨意。
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,猛地指向陸左,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。
“陸左,你這個殺人兇手,你殺了我母親,綁架了我父親,你還有臉踏進我柳家的大門。”
這聲泣血般的指控,如同驚雷,在大廳內炸響。
所有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陸左的身上。
陸左的臉上,沒有任何表情,他甚至沒有看柳蒼玄一眼,只是徑直走到方媛身旁,輕輕點了點頭。
“岳母,我回來了。”
他這副風輕雲淡,視若無睹的態度,徹底激怒了柳蒼玄。
“祖母,您看到了嗎,這就是他的態度。”
柳蒼玄悲憤地轉向柳老太太,聲音哽咽。
“我母親屍骨未寒,我父親下落不明,他這個兇手,卻連一絲一毫的愧疚都沒有。”
“他根本沒有把我們柳家放在眼裡,他就是個冷血無情的魔鬼。”
柳老太太睜開眼,那雙渾濁卻依舊銳利的眸子,落在了陸左的身上。
“陸左,蒼玄說的,可是真的。”
陸左淡淡一笑,拉了張椅子,在柳芊芊身邊坐下,姿態閒適得彷彿是在自家後花園。
“他說是,那就是了。”
此話一出,滿堂皆驚。
就連柳芊芊,都錯愕地看向陸左,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說。
“你承認了,你終於承認了。”
柳蒼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激動地指著陸左,對著眾人嘶吼。
“大家聽到了嗎,他親口承認了。”
一個旁支的長輩,立刻站了起來,義憤填膺地說道。
“老太太,家主,此子心腸歹毒,行事狠辣,絕不能留。”
“沒錯,我們柳家雖然不是什麼龍潭虎穴,但也絕不容許這種殺人兇手在此猖狂。”
“必須立刻報警,將他繩之以法,以慰田露在天之靈。”
一時間,群情激奮,所有的矛頭,都對準了陸左。
柳元愷眉頭緊鎖,剛要開口,卻被柳蒼玄搶先一步。
柳蒼玄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激動的情緒,臉上再次恢復了那種理智而悲痛的表情。
他推了推眼鏡,用他那極具煽動性的聲音,開始了他的分析。
“各位叔伯長輩,請稍安勿躁。”
“我知道大家現在都很憤怒,但越是這個時候,我們越要冷靜。”
“我主修過犯罪心理學,對於兇手的動機,我有一些淺薄的看法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如同手術刀一般,剖向陸左。
“首先,是動機。”
“我母親田露,性格直率,心直口快,之前因為芊芊堂妹的婚事,曾多次與陸左發生口角,甚至當眾羞辱過他。”
“以陸左此人睚眥必報的性格,這一點,足以構成他殺人的動機。”
“其次,是手法。”
“我母親死狀極慘,法醫初步鑑定,是被人用極其高明的手法,震碎了心脈而死。”
“而我父親,則是人間蒸發,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搏鬥的痕跡。”
“這說明,兇手武力極高,能在瞬間制服我父母二人。”
“放眼整個柳家,乃至整個江晉市,有這個動機,又有這份實力的人,除了他陸左,還有誰。”
柳蒼玄的分析,條理清晰,邏輯縝密。
他巧妙地將陸左的性格,能力,和田露的死狀結合在一起,勾勒出了一個令人信服的犯罪畫像。
那些原本就對陸左心存芥蒂的旁支親戚,此刻更是聽得連連點頭,看向陸左的眼神,已經如同在看一個死人。
就連柳老太太,臉上的神情,也變得愈發凝重。
柳蒼玄看著眾人的反應,心中冷笑,臉上卻依舊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。
“我知道,我說的這些,都只是推測。”
“但是,陸左,我問你,昨天下午,我父母失蹤的那個時間段,你在哪裡,在做什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