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鋪路施粥
“能殺吧?”
這問話,怎麼聽都不像一個正常的問題。
張祥聽得渾身一激靈,悄悄去拉婆姨的衣袖,企圖神不知鬼不覺的溜走。
“哐啷!”
恰在此時,鐵刀落地,卻是花膀子瞬間慫了,扔下手中片刀,雙手高舉:“軍爺,軍爺,這真是誤會!”
“嘶.......”那紅衣軍士,深吸一口氣,頗為氣惱的樣子,刀尖指向那花膀子:“太快了吧,重來,把刀撿起來,咱重來一次。好不好?”
花膀子這下真嚇著了,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。
好半響,紅衣軍士終於洩了氣,雙手下垂,刀尖拖地,而後一揮手:“算了,交給你們了,忒沒勁。憑啥劉頭就逮著機會砍幾個,我老胡就遇不到呢?”
說完,那紅衣軍士老胡,竟突然轉頭看向了張祥,卻不想,此刻的張祥,偷摸著,想拿回自己交出去的買路財,小手正伸向裝銅板的小鐵盤。
尷尬的火花在空氣中閃爍,張祥不愧是出過門的人,一伸手,將整個鐵盤抬了起來,一溜煙跑向了紅衣軍士。
“胡爺......”張祥恭敬的捧上了鐵盤。
那紅衣軍士一皺眉,罵到:“什麼胡爺,胡你大爺。老子是成州團練軍仇池軍司第二都副都頭,胡大田。”
張祥被罵,腰彎得更低了,趕緊更正:“是,是,胡都頭。胡都頭。這錢吧......”
“又不是我的,給我幹啥?”胡大田沒好氣的打斷了張祥,而後不再理他,舉刀指向了喬家莊丁:“老三,捆了,有一個算一個,送到後面挖土,都使那裡正缺人。”
成州府張祥知道,甚至多年前去過,仇池他也聽說過,但這團練軍仇池軍司是個啥營頭,他便不知了。
只能端著盤子,看一個團練軍轉身去後邊馬背取了繩索,而後極其麻利的將十餘喬家莊丁,串成了冰糖葫蘆。
很快,攔路樹被扔到來路旁,遷徙的百姓又蠕動起來,胡大田也帶著隊伍繼續北上,去尋那可以砍的人。
臨走,他只留下兩個沒有軍服計程車卒,一人一馬一前一後,拉著喬家莊丁南下。
耽擱半天,手中端著喬家莊丁收錢的鐵盤子,張祥感覺自己裡外不是人,略一琢磨,張祥給媳婦打了銀色,急急跟上了押人的團練軍。
團練軍有馬,雖然騎術不精,但走起來可不慢,扯得喬家莊莊丁一陣小跑。
張祥接過媳婦手裡的娃,單手端著鐵盤子,也是一路追。
這一追,張家婆姨有點受不了,邊跑邊喊:“當家的,當家的,追他們做甚?這攔路錢又不是你偷的,他們不要,你硬追著給啊?”
張祥喘著氣,邊跑邊答:“你個傻婆姨,跟著他們,誰還敢搶?”
聰明人可不止張祥,只要力氣足夠的百姓人家,一時間都在加快速度。
但體力再好,兩條腿也跑不過四條腿,好在跑了一陣後,團練軍士卒似乎也發現了百姓跟隨的情況,有意放慢了速度,張祥一家這才沒掉了隊。
就這麼一路走,張祥估摸又走了三四里路,左右兩旁的山峰開始陡然升高,身前的道路急劇縮窄,洛谷到了。
走進洛谷,不到一里地,張祥便看到羊馬城。
有人攔路收錢,團練軍掀了路障,不需要太多複雜的道理,跟著團練軍,張祥心中莫名覺得安穩,於是還頗有興致的給大兒子講起羊馬城。
“我聽老一輩的師傅講過,羊馬城,一般就是大城附近,建來幫著禦敵的小城,這洛谷羊馬城,分上羊馬和下羊馬!城都不大,就是一個土圍子,但能駐兵。”
張唯書算是長見識了,一邊走一邊抬頭看城,這羊馬城立在左手三四丈高的坡地上,嵌向山中,有三面土牆外露,土牆上燒著篝火,顯然是有士兵駐守的。
張祥本以為士卒們會將喬家莊丁押到這裡,將娃娃交給了媳婦,又雙手捧起鐵盤子,卻不料,士卒們根本不停留,繼續往前走。
過了羊馬城,不到二里地,山還是越來越高,彷彿沒有極限,不過整個洛谷卻像個口袋,越往深走,越寬越平坦。
這會,張家婆姨或許受了丈夫感染,情緒也好了許多,趕著路,還說起了話:“當家的,不山裡的路,極難走麼,我看也不比山外差吧!”
張祥注意力一直在團練軍,倒是真沒注意,這才左右看去,卻是頓時發現了不同,邊想,他邊回答媳婦:“這明顯剛整修過,你看那處崖,挖開的土還堆一邊,這個溝,下面架了木樑,覆了土,自然好走許多。”
張家婆姨頓時明悟,隨即誇耀到:“喲,那這洛谷鎮善人可不少。”
張祥倒是沒接話,但總覺得大概不是這麼簡單。
再走一段,遠遠見著一條大河,從西面流來,遇到洛谷大山,拐彎向西南流去。河道兩岸,寬闊的河灘地,坐落了一片居民區。
張祥忙跟媳婦吆喝:“看,這該是洛谷鎮了。”
但一家人走近了些,才發現,處處殘垣斷壁,屋舍空空,偌大的鎮子,死一般的沉寂,好巧不巧,不知什麼東西,嚇了團練軍的馬一下,引起馬兒一陣嘶鳴。
“嗡”
突然,那寂靜的洛谷鎮中,響起了一陣喧囂,那些空置的破屋中,騰起了一片黑霧,嚇了路邊的百姓一大跳,不少婦人尖叫出聲。
張祥也嚇了一跳,但畢竟是男子,定眼看去,卻不是什麼黑霧,而是馬兒嘶鳴驚起的一大群烏鳥。
驚嚇過後,卻見那團練軍已經安撫好馬兒,繼續往前行去。張祥和百姓們這才急慌慌的追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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