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3章 吳曦餘孽

“全員換裝，布衣外傳，皮甲內套。”

“趕緊吃，別廢話。”

“半個時辰後出發，誰掉鏈子，滾回老家種地。”

白石橋大營，從平涼府帶著五百精銳南下的肖憲，穿梭於營帳間，他目光冷峻，手扶腰刀，背上揹著一個紅布袋，裝著他心愛的多管火槍。

雖然不知道執行什麼任務，但是崆峒山孤軍突進幾百年，連下五城三關，他帶來的這些老兵，早已習慣聽令而行，不問東西。

肖憲北面，還有從警衛司抽調的一千精銳，亦同平涼精銳一樣，在換裝。

而肖憲南面不遠，莫崢正在送別一人，卻不是軍人，而是如今蜀北最大的成衣商，張家商行東家張祥。

“張大哥，這次多虧你了。”莫崢面帶微笑，頗為和善。

莫崢對面，張祥抱拳躬身：“節度，折殺張某了，沒有軍司，哪有如今的張家，不過收羅些許舊衣物，當不得什麼功勞，何況軍司還照價付了錢。”

莫崢輕輕點頭，不再客氣：“那好，軍務繁忙，我就不送你了。”

其實張祥身後，還有好幾個與軍司聯絡密切的大商，不過因為張祥與莫崢相識，他便被推為代表。

而送走這些商人，莫崢回身後腳步變得匆忙起來，穿過層層兵營回到中軍帳，他也在褚濟等人的幫助下，開始換衣。

半個時辰後，戰兵開拔，營帳自有留守軍士收整。

從白石橋大營往西南，穿過李家的蘭皋城後直抵嘉陵江畔，蜀北軍一路暢行無阻。

就連蘭皋城的守軍今日都全摸了魚。

如今正值漲水季，加上蜀北如今商貿恢復，嘉陵江上游船運如織。

當然，因為私鹽衝突，新擴建的碼頭軍兵極多，偶爾封鎖緝拿要犯，也是常有的。

直到一千五百人登上空貨船南下，被隔絕在外的商人才意識到，今日有些不同。

然而，一切已經來不及，順江而下自比陸上奔行山道快得多，傍晚時分，蜀北軍已抵達曾經的興州城，如今的沔州城城西小碼頭。

碼頭上，腳伕在忙碌，商人在攀談，一切極為日常。

然後，貨船逐步靠岸，卻無人卸貨，只漸漸佔據了所有卸貨碼頭。

“讓開，城衛辦事，閒人避讓。”

“讓開，城衛辦事，閒人避讓。”

突然，二三百沔州城城衛突然直奔碼頭，也不解釋只見人就打，迅速而荒唐的驅趕著人群。

很快，熱鬧的碼頭便被控制，而跳板搭上，蜀北軍迅疾衝出了碼頭。

莫崢隱在人群中，直直奔那率領城衛的將領處，隨即頗為玩味的看向來將：“董統制，又見面了。”

原來，來人竟是老相識，前興州軍準備將、如今沔州城城衛軍統制董鎮。

董鎮嘴角一抽，迅速跪倒，而後他一邊摸著腿上的箭傷，一邊低頭：“人不能錯三次，董鎮從此唯節度馬首是瞻。”

莫崢也不含糊：“好，帶路吧，城門是否控制？”

董鎮趕忙起身：“回節度，我已勸得老上司馮興，他雖然不願投過來，但絕不會阻攔，西門城衛今日全換成了我的人。”

莫崢點頭：“告訴馮興吧，合適的時候，我會放他南歸。”

說完，環顧四州，蜀北軍已集結超過五百人，莫崢一揮手，率軍直奔沔州城而去。

此刻的沔州西門城頭，其實不但有董鎮的二百親信，還有一個身著大紅官袍，帶著數十家丁以及沔州府衙十餘快班的官員。

“二叔，抖什麼抖？”那官員面色面色微白，卻還指快班的許班頭。

許班頭聞言苦笑：“通判，這沒法不抖啊，當年吳曦造反，也沒咱什麼事就過去了。”

原來，這官員竟是如今的沔州通判許良。

許良重重呼氣，點點頭：“是，當初我也是安坐家中，事情便過去了。”

隨即他又搖頭：“但這次不一樣，他不是吳曦，他不會輕易動手，但動手了，不攪個天翻地覆，過不去的。所以我才硬拉著二叔過來，爭取別禍害到許家，懂麼？”

班頭聞言，非但沒被安慰到，腳抖得更厲害了。

兩人正說著話緩解緊張情緒，突然聽到一聲驚呼：“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