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清雋冷峻的面龐上,看不到什麼內疚心虛的表情。
他為什麼還能做到這麼坦然呢。
岑梨走進去,在大客廳看了一圈,並沒有看到唐然。
她有想過傅辭衍約自己來吃飯或許是為了讓唐然給她道歉。
客廳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,今天出了那檔子的事,大家也沒什麼心情繼續把派對開下去了。
客廳乾淨整潔,那些氣球還有綵帶都處理了。
但是食材還在的,傅辭衍就著上午處理的那些食材炒了幾個菜,已經端上了桌。
岑梨走過去坐下,傅辭衍給她倒了一杯溫水。
“怎麼突然叫我來你家裡吃飯?”岑梨低著頭問道。
傅辭衍看著她,眼神有些深意,但岑梨沒有抬頭。
只聽到他聲音淡淡的說:“岑梨,你還記得之前有一次你說想去寵物店看看的時候,我說過唐然對狗毛過敏的事情嗎。”
岑梨頓住,抓著筷子的手漸漸泛白,她唇齒闔動,卻沒說出話來。
她不記得了,但她為什麼要記自己不喜歡的人的習慣和愛好?
所以傅辭衍突然說起這件事情又是為了什麼?
她抬頭,看向傅辭衍。
又聽他說:“你有些小脾氣,對於自己討厭的人不願意多說一句話,我也並不強求你對唐然要多好,畢竟你和她沒有關係,你討厭她也可以,但是沒必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手段低下的惡人。”
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站在雲層上的菩薩一樣,淡淡的睨下,“我知道,你並不是很壞的人,可能是一時做錯了事情,不敢承認,這件事情我也有錯,我應該提前和你說.......”
“等一下。”岑梨呼吸漸漸加重,她眼神不知所措看著他,放下了筷子,腦袋似乎晃了晃,“所以.....你不是相信我.....你根本就沒相信過我。”
刺啦一聲,椅子擦著地板往後傾倒,砰地砸向地面,岑梨渾身忍不住地氣顫。
“傅辭衍,你不相信我!你還覺得是我不敢承認,覺得是我的錯?你相信唐然?你還覺得是我小脾氣發作,是我心思惡毒!”
傅辭衍放下筷子的動作輕緩,並不像岑梨一樣發出激烈的聲音。
他淡淡抬眼,“所以事到如今,你還要讓我相信你?是唐然故意叫你把狗帶來,她好進醫院?”
傅辭衍看了一眼她身後傾倒的椅子:“難道不是你脾氣發作嗎,你做事不計後果,當下生氣就一定要發洩出來。”
他走到岑梨身邊,把她身後的椅子扶起來,“我沒有說你心思惡毒。”
他不理解岑梨怎麼會這麼想,他明明說過了,知道她不是很壞的人,只是被父母寵壞了,這些都是可以改的。
岑梨一把推開了他,“傅辭衍,你為什麼不相信我。”
傅辭衍被突然的用力推開了一些距離,他看向岑梨,“你先冷靜一點。”
他又看到岑梨哭得很傷心的樣子。
好像他冤枉了她一樣。
傅辭衍有些煩躁,為什麼岑梨要發脾氣,他已經很艱難地放任自己容許她這些小脾氣了,甚至也不需要她落下面子去和唐然道歉。
他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,岑梨還要哭成這樣。
他並不想看她哭。
“岑梨,不是要你去道歉,但是在我這裡你必須要承認自己的錯誤,再加以改正。”
“我沒錯!我改什麼!我不改!”岑梨簡直要氣死,她拿上自己的包包,要出去。
傅辭衍拉住她的手,“每次一生氣只想離開,不想解決事情,岑梨,你還是小孩嗎?”
“我跟你解決不了!因為你不相信我,我說什麼你都不聽。”
岑梨的視線很模糊,她越來越看不清面前的人。
好像記憶裡的他也在模糊,跟著她的淚水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