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雲霄林辰心意相通卻不自知

腦海中系統的提示音猶在迴盪，如清泉滴落深潭，清晰無比。

他眸光微斂，思緒電轉間，忽然憶起了那曾被強行削去的一葉——那是他十劫劍跟腳上的殘缺，亦是道途上的一道顯眼傷疤。

或許……這“不破不立”的詞條，正是為此番際遇所準備的？

十劫劍跟腳受損，本源被斬去一葉，致使他所參悟的枯榮大道始終殘缺不全，如同月有陰晴圓缺。

這些年來，只能依靠水磨工夫，耗費千年苦功去積累、去推演，方才勉強補全了幾分道韻，進展緩慢得令人心焦。

然而，福禍相依。

正因為枯榮的殘缺，他被迫將更多心神傾注於對平衡之道的領悟之上。

時至今日，他所掌握的平衡大道已然臻至圓滿無缺之境，運轉由心，圓融無瑕。

兩相權衡之下，枯榮大道……倒確實可以暫時放一放了。

心念至此，林辰眼中掠過一絲明悟與決斷。

前路似乎豁然開朗起來。

“師弟，你所修的枯榮大道，似乎……本源有缺？”

雲霄的聲音悄然響起，清冷中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慍。

她敏銳地感知到林辰周身道韻流轉間，那代表枯榮交替的法則顯化並不圓融，反而是一旁的平衡大道氣息圓滿無瑕，兩相對比，那抹殘缺便尤為刺眼。

“嗯。”林辰神色平靜地頷首，並未隱瞞，“昔日遭劫，被無上偉力削去本源一葉，致使大道根基受損。但，”他話鋒一轉，語氣中並無太多遺憾，反而透著一股豁達，“是福非禍。”

聞言，雲霄那如畫般的黛眉不易察覺地輕輕一蹙。

她聽出了林辰話語中未曾明言的深意——能強行削去他這等跟指令碼源一葉的存在，其實力必然恐怖到難以想象，其因果恐怕也遠超尋常。

她下意識地抬眸，望向太清觀雲臺之上，那位端坐於風火蒲團、身影彷彿與天道合一的太清聖人。

彷彿是對她心中疑惑的回應，一聲平淡溫和、卻蘊含著無上道韻的聖人之音，輕輕落入她的耳中，亦是落入林辰的心間：

“是福非禍。”

短短四字，宛如天憲，既是對林辰之言的肯定，亦是為此事定下了基調。

雲霄心中那點為師弟感到的不平與惋惜，在這聖言之下漸漸平息，但一絲難以言喻的、因心疼而生的不甘卻悄然盤旋——玄衡師弟本是驚才絕豔之姿，合該大道無缺，光耀萬古的……。

她的目光再次落回林辰身上，看著他那依舊帶著幾分少年心性、彷彿不為過往災劫所困的清澈眼眸，眼底不由自主地劃過一抹極淡卻真切的心疼之色。

一直悄悄關注著這邊動靜的碧霄與瓊霄，瞬間捕捉到了大姐這罕見的神情。

兩人頓時交換了一個興奮的眼神，暗地裡傳音驚呼起來：

“快看快看！大姐那眼神……她這是心疼上某人了？”

“嘖嘖嘖……哎呀呀！真是洪荒奇聞！沒想到我們這大道最為堅韌、性情最是清冷的大姐，竟也有為一人心動心疼的一天吶！”

“你說，大姐是不是明明已經心動，卻還不自知？”碧霄的傳音裡充滿了發現秘密的興奮。

“那可不！”瓊霄立刻附和，“大姐這分明就是心動了！不過嘛……照這兩人目前的狀況來看，一個大道當前心無旁騖，一個清冷自持不解風情……咱們要是不幫幫忙，怕是再過千年也難有進展！這兩個人對感情之事，簡直都要慢上半拍不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