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連串腳步聲。
緹騎們走進曹府，一扇門一扇門貼著封條。
周肅走在碎玉路上，池水裡面的魚肆意地遊著，魚身肥碩，鱗片亮麗。
副提督趙全帶著兩名緹騎迎了上來，拱手行禮：“廠公，出了一點情況，曹府少了個人。”
“哦？”周肅有了些興趣。
緹騎已經把整個曹府圍得水洩不通，這種情況就是一條狗也別想出去。
竟然會少了一個人？
“怎麼回事？”
趙全跟在周肅身後，隨著周肅的腳步低聲道。
“今日曹克納妾，那個小妾不見了，塌上只有一件喜袍。
兄弟們把曹府翻了個遍，沒找到。”
周肅點頭：“先把人帶回靈濟宮，一一審問，宮裡也應該打掃打掃了。”
說罷周肅突然抬手拍三下自己左肩，不緊不慢地從袖子裡拿出毛巾擦手，看了趙全一眼。
趙全眼睛微微睜大，呼吸也急促幾分。
這是西廠建立時，周肅定下的暗號。
宮裡需要打掃，就是佈下陷阱。
拍左肩三下，敵人宗師境。
手巾擦手，生擒。
“是廠公。”
一個小妾，能在這種情況神不知鬼不覺的跑掉，還要避開一眾緹騎，大機率是宗師武者。
一屆宗師委身曹克充當妾室，怎麼想都是故意為之。
如此想來，當是自己壞了她的佈置。
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來，但周肅還是命人下去佈置。
曹府外不遠，一處餛飩攤，即使就在路邊，行人卻好像沒看到一般路過。
攤主年歲不大，只是腿腳不靈便。
瘸著腿把一碗餛飩放在桌子上，笑著說道。
“聖教聖女，也會失手，真是稀奇事，今日這碗混沌不收你錢。”
“誰說我失手了，教主讓我收幾名大官進我教中，曹克沒了再找一個不就好了。”
魔門聖女薛非雪橫著眼看著押解曹府眾人的緹騎隊伍。
大口吞了一個餛飩，嘴裡鼓鼓囊囊地咀嚼，活像個倉鼠。
“我看這周肅就不錯，丞相都來了，他也要把人抓走。”嚥下餛飩，薛非雪從腰間小包掏出一枚金豆放在攤子上。
“今天我就去找他，先打他一頓消消氣。”
“餛飩錢，走了。”
“還是太年輕了，嘴硬。”餛飩攤主收了錢，玩味地看著薛非雪離開的背影。
“總感覺她要吃虧，這京城越來越亂了，看來得換個地方嘍。”
收拾收拾，挑起餛飩攤，攤主如同變色龍一樣身上顏色開始變換。
消失在街道上。
“靈濟宮，西廠，不過如此嘛。”
入夜，一道黑影竄上鐘樓，薛非雪緊了緊裹著胸口的布條，目光遠眺。
星星點點的光在靈濟宮裡遊蕩，這也都是提著燈巡邏的緹騎。
“漏洞百出，先找到那個廠公住處。”
薛非雪對這些巡邏的緹騎毫不在意，參悟影子成為宗師，她在黑夜裡就是魚兒入水。
跳下鐘樓，如羽毛落地悄無聲息，不緊不慢地繞過巡邏緹騎，挨個房間摸索。
“不是。”
“咦，這呼嚕聲都嚇人，像馬驚了。”
“這是庫房？”
找了半天，薛非雪有點破防。
這蓋西廠的是神經病嗎，房子和房子之間毫無關係。
最豪華的房間不是廠公住的而是庫房。
旁邊外面放著餐桌的是廁所。
武器庫在食堂後面，食堂離廚房隔著三排房子。
就是一個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