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絕人之路

話說楊凡打退了自己家門口的賊人，暗自想想，自己雖然和董縣令有了心結，可他畢竟還是清水縣的縣令，而自己好歹也還是快班的班頭，真說把他扔那不管，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，因此也顧不得去看看自己的家眷，叫上這十幾個衙役，一起趕奔縣衙。

沒想到這一路上倒算安穩，見到董縣令等人也是平平安安，楊凡這心裡剛鬆了一口氣，卻聽見董縣令大叫一聲：“來人啊！將這賊子給我拿下了！”

楊凡心裡就是一愣，卻見董縣令背後湧出幾個面生的衙役來，將楊凡按倒，綁了起來。

楊凡心裡這個氣啊！心說，我這不是賤的麼？眼巴巴地來救他，卻換了這麼個下場，口中大叫道：“縣尊大人，小人冤枉，你為什麼要捆我？”

董縣令身後，莫書吏站出來叫道：“好你個楊凡，身為衙門快班的班頭，不思盡忠報國，反而勾結賊寇，殘害良民，甚至混進縣城，意圖造反，還不承認嗎？”

要不是有人按著，楊凡早跳起來一個嘴巴扇過去了，只是給人按著，只好破口大罵。

那莫書吏冷冷一笑，道：“楊凡，你可不要不服氣！咱們今天這話，可不是空口白牙，那是有證據的！”

楊凡心裡跟明鏡似得，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，血口噴人，這沒影的事你能拿出什麼證據來？

當下也冷笑道：“好啊好啊！你既然說是有證據，那就請你將證據拿出來，若你這證據是真的，不用你說，姓楊的我自己抹脖子自盡！”

莫書吏嘿嘿一笑，道：“諸位可都聽見了，這姓楊的可是不見棺材不掉淚，我今日就殺他個心服口服！”

莫書吏得意洋洋，望著眾人大聲道：“咱們先從情理上來說！那日楊凡正在危難之際，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大堆的山賊，這楊凡不過是一封書信，居然便讓那一群山賊退兵，這其中不是老大的蹊蹺嗎？”

他瞧了瞧楊凡，又道：“後來府衙來人，將這廝捉了，他前腳剛走，這後腳賊人就殺進來了，可不是太巧了嗎？更巧的是，他這一回來，這山賊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！就算前面的都不算，光看這一個，你們就不覺得有些蹊蹺嗎？”

老鳥叫道：“莫先生這番話不能服人！咱們都是剛從楊班頭家裡過來的，那裡的山賊可是有一百多人，咱們可是浴血拼殺，才將他們殺退！”

莫書吏摸摸鬍子，冷笑道：“你說有很多山賊？誰見來著？我看你們便特麼是山賊！”一把揪住老鳥，一指那十多個衙役，道：“諸位請看！這也是證據！”

董縣令等一眾命官順著他手指看去，不由也是一愣，楊凡順著他手指頭看過去，也是忍不住叫一聲：“苦也！”

原來這十多個衙役，包括老鳥在內，在楊凡家門口打敗了賊人，見那賊人將劫掠來的財物亂扔，要知道，這公人見財，便如蠅子見血，哪有不愛的道理？

這十幾個衙役雖然也知道這是打仗，卻也按捺不住貪財之心，將那些金銀細軟一根根，一條條，全都纏在身上，楊凡也是一時大意，心想這些弟兄出生入死搶了些錢財，總不好開口讓他們扔了，也便由得他們，不想卻是給了這莫書吏口實了。

莫書吏冷笑兩聲，道：“諸位請看，他們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山賊，可你們看看他們這渾身上下，分明就是搶劫回來的模樣！”

一眾看客聽得直點頭。

莫書吏又道：“諸位請看，這楊凡所率領的人馬不過十多人，咱們縣衙裡卻有七八十號！可咱們縣衙外也不過是一百多賊人，那賊人的厲害諸位是都見了的！以咱們七八十人都打不過那賊人，你們十餘個人卻說打敗了一百多號賊人？敢問誰肯相信？”

不得不說，這莫書吏到底是在衙門裡混成了精的人物，這一番話的確是十分的厲害。

這一夥所謂山賊本來就是六大書吏指派的，這不管是諸位命官還是衙役，那都是惜命的，誰肯沒事出去與賊人大戰個三百回合耍耍？六大書吏也自是看中了這一點，才敢明目張膽的派些莊客出來劫掠。

因此無論是六大書吏，還是這一幫衙役，在向董縣令等命官報告時候，俱將這些賊人吹的是豹頭環眼，勇猛非常，唯恐董縣令輕看了這些賊人，再憑空生出些膽氣來要率軍出去決一死戰，那可是要玩完！

其實不用他們擔心，這董縣令是個撈錢勇往直前，打仗專往後縮的主兒，不必這些書吏衙役添油加醋，早已嚇破了膽子，與他那屠戶出身的娘子兩個抱了細軟躲在房中，絕不肯出來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