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絕人之路

如今莫書吏這一番話，莫說董縣令是不信楊凡這十幾個人便能打退一百多號山賊，便是真的信了，那也要治楊凡個罪過，這道理是極簡單的：若是楊凡這十幾個人便能打退百多號山賊，那麼縣衙裡這七八十號的命官衙役書吏們豈非人人都是飯桶？

官場上的兩大忌！

一是吃的比上級多！二是表現搶了上級的風頭！

黃師爺在人群后瞧著楊凡，也不由嘆了口氣！你這回可真是撞到槍口上了啊！一下子，把官場的兩個最大的忌諱一起踩了！你不倒黴誰倒黴呢？

可楊凡畢竟和自己關係不錯，想想楊凡那還應了自己一個虛無縹緲的官位呢！黃師爺上前兩步道：“縣尊大老爺，要說莫先生說的也不是沒道理，可咱們給平頭百姓斷案那還講究個證據呢，楊凡好歹是衙門裡的班頭，這莫先生左一個似乎，右一個好像，似乎、好像這也不能服人啊！”

董縣令這幾日也是給這些山賊嚇破了膽子了，一聽說楊凡與山賊有勾結頓時火冒三丈，這時候多少火氣也下去點了，可一聽楊凡說他率領十多個衙役打退了一百多山賊，心裡這個恨啊！“好你個小子，你現在是處處和本官作對啊！這不是擺明了說本官無能嗎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！”

可是這大庭廣眾之下，黃師爺提出來了，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！

如今這大街上，市面上，到處扔著雜七雜八的財物，都是逃走的山賊來不及帶走的，便是衙門門口也扔著不少，要說楊凡他們身上有幾件綾羅細軟，要定罪還真是說不出口啊！

董縣令瞧瞧莫書吏，道：“你既然說楊凡勾結山賊，可還有什麼證據嗎？”

莫書吏陰笑了幾聲，瞧了瞧郭涵，道：“事到如今，你便拿了出來吧！”

郭涵上前兩步，瞧著楊凡，冷笑道：“要我說，要想人不知，除非己莫為！楊凡勾結山賊這事，據我估計，便是連府衙也驚動了，不然為什麼前幾日府衙專門派人來捉拿於他？要說證據嗎？”

郭涵手掌一翻，從懷裡取出一張紙條來，獰笑道：“這便是最大的證據！”

將紙條遞給董縣令，這才道：“那日楊凡說要我與馮湖兩個到山賊的大營去下書，各位啊！那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山大王啊！楊凡這廝擺明了是想借刀殺人啊！”他說到這裡，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，這倒不是作偽！當日他與馮湖兩個到那山賊寨中去，確實是差點嚇尿了褲子。

郭涵繼續哭訴道：“那山賊頭領見了楊凡寫去的書信，哈哈大笑，便將咱們兩個關押了起來，勒索了兩萬斤糧食才放咱們回家！”

他哭了半晌，這才陰測測道：“我出來的時候，趁著那賊頭不注意，便將這封信偷偷拿了來！”

楊凡一聽，這腦瓜子嗡的一下子，心說完了完了！

自己的那一封信裡寫的明明白白，說這郭涵、馮湖兩個是清水縣有名的富戶，要山賊捉住這兩個大加勒索，這封信如今落在董縣令手裡，那可大大的不妙，若是放在以前，楊凡與董縣令交情正好的時候，董縣令不過是哈哈一笑，當做一個惡劣的玩笑也就過去了，可現在這董縣令可是憋著注意要收拾自己呢，這隨便扣上個帽子就能要自己的腦袋啊！

想到這，楊凡忍不住心裡埋怨那些山賊，本來這我想的好好的，你們山賊發財，我順路收拾下自己的對頭，為什麼連一張紙條也看不好，害我跟著受連累。

本來楊凡想的是好好的，這六大書吏膽子再大，那也不敢跟山賊要信看不是？可沒想到啊，這馮湖看起來是個膽小如鼠的，關鍵時刻還有這樣的膽色？

楊凡這裡腦袋嗡啊嗡的，跟藏了一萬隻蜜蜂似的，這頭都暈了，卻見這莫書吏與郭涵、馮湖幾個面露得意的微笑。

楊凡靜了靜神，心說，這好像不對啊，可要說哪不對，卻又說不出來。

只見董縣令瞧了那封信件，看了兩眼，便是勃然大怒，道：“黃老先生，虧你還一直護著這個賊子！你且看來！”

黃師爺接信在手，看了兩眼，那雙手便不住顫抖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