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休斯頓的華國紅與鏡中之狼

飛機降落在休斯頓，李魚踏上這片土地的第一個瞬間，就被一股熟悉的氣息包圍。機場內懸掛著中文歡迎標語，通往市區的廣告牌上，偶爾能看到漢字品牌。豐田中心球館外，甚至有為數不少的華國餐館將“姚明推薦”作為招牌菜式，儘管姚明本人可能從未踏足其中。

在李魚眼中，亞歷山大就像一面鏡子，清晰地映照出森林狼老闆格倫·泰勒的本來面目，一切向“錢”看。區別在於，泰勒的貪婪更直接，像一頭聞到血腥味的北極熊；而亞歷山大的精明則更含蓄，更像一位深諳“奇貨可居”之道的猶太商人。他太懂得如何利用姚明這塊金字招牌，將火箭隊包裝成“華人之隊”，撬開廣闊的華國市場。那些刻意營造的“華國味兒”，不過是覆蓋在商業邏輯之上的一層薄薄糖衣，而這顆炮彈所及之處，大量華人成為火箭隊的死忠粉。

因為姚明，火箭隊連續多年主場收入排聯盟第二，僅次於尼克斯。1993年，亞歷山大買火箭隊的價格是8500萬美元，而08年，這支球隊的市值已經來到了5億美元，排名聯盟第5，在另一個時空，他2017賣掉火箭隊的價格為22億美元。

然而即使是如此的收益，姚明明明是火箭隊最重要的資產，但是他從來沒有多少話語權。亞歷山大只是將姚明當做下金蛋的母雞，他自己則是那個葛朗臺，一毛不拔。

這麼多年，亞歷山大聲稱的“補強”，多半是雷聲大、雨點小。他總能巧妙地遊走在薪資帽邊緣，精於避稅，吝於投入。而國內媒體報道，卻總是誇大其詞，帶動著球迷的情緒，言必成重要補強，標題也總是“火箭追逐某某巨星”、“火箭醞釀大交易”等標題黨味十足，最終卻多是簽下些即將過氣的角色球員，或是些“刮彩票”式的邊緣人。

這麼多年，給姚明找一個能傳球的，都是一件比較奢侈的事情。每每比賽，姚明在判罰上吃虧，也看不到球隊站出來申訴。

他的運營哲學很簡單：用最低的成本，維持球隊的競爭力和市場吸引力。贏球固然好，但賺錢才是根本。

斯威夫特，怎麼吹的？引進第三巨頭，劍指總冠軍，組成MSM組合。後來一看，除了腦子都是頂級，在比賽中只能籃下扣籃。如此運算元不勝數，以至於火箭舊將都成了一個笑談。

今年是姚麥時代火箭隊最好的一年了，他們成功的從德州三強脫穎而出。

賽前訓練結束後，李魚在球員通道“偶遇”了姚明。兩人相視一笑，默契地找了個安靜的角落。

“可以啊，大姚。”李魚搶先開口，用胳膊肘頂了頂姚明的腰眼，“西部第二，緊跟湖人屁股後面，這回不用我carry你了吧？”

姚明嘿嘿一笑，用他那渾厚的嗓音回敬：“哪能啊，李指導。我這不就是在您老人家的指導下，稍微練了練嘛。倒是你，在明尼蘇達搞得風生水起，這周最佳都拿上了，下次見面是不是得給你行個禮？”

“少來這套。”李魚擺擺手，表情稍微正經了些，“說真的，你們今年這陣容，看起來挺唬人啊。”

聽到這個，姚明臉上的笑容淡了些，帶著一絲看透的無奈：“陣容？是不錯。阿泰斯特帶來了鐵血，斯科拉籃下腳步夠騷，巴蒂爾還是那麼穩，布魯克斯快得像個小馬達……但是，李魚，你懂的。”

他壓低了些聲音，帶著哥們兒間吐槽的熟稔：“亞歷山大先生的‘雄心’，也就到此為止了。我們打得是不錯，但我敢說，只要涉及到奢侈稅，任何真正的補強提案都會在老闆的辦公桌上‘意外’失蹤。我們現在是打得團隊，手感好，所以戰績漂亮。可要想真正觸碰奧布萊恩杯……”

姚明沒有說下去，只是給了李魚一個“你懂的”眼神。

李魚當然懂。火箭就像一艘裝備精良的艦船，水手們個個能幹，船長更是進化成了戰略級的存在，但掌控方向的船主，卻只希望這船能在風平浪靜的海域安穩撈魚，不願冒險駛向可能有風暴，卻也藏著終極寶藏的遠海。

曾經的副船長麥迪也傷了，本來趁著他有些價值，答應活塞的交易，換來比盧普斯和普林斯，那都不算加強了，那叫史詩級飛躍。卻被亞歷山大否了，美其名曰他是麥迪的粉絲，然而還不是看中麥迪的買票能力，即使只是可能多50萬。

索性麥迪自己也有心氣，姚明也開始挑起了重擔，在他們的合力之下，管理層同意了麥迪以賽代練養傷的做法。再加上阿德爾曼在姚明身上又找回了普林斯頓的感覺，火箭隊才呈現出一副欣欣向榮的模樣。

“所以，還是得靠自己。”李魚拍了拍姚明的後背，“場上見吧，讓我看看你的DPS現在能打多少。”

“放心，絕不會讓你失望。”姚明笑道，隨即又補充了一句，帶著他特有的幽默，“當然，萬一我下手重了，打哭了可別找沈律師告狀。”

“滾蛋！”

李魚知道，今晚的豐田中心，將是一場硬仗。他面對的不僅是一個進化了的姚明和一支實力強勁的火箭，更是一面讓他看清未來道路的鏡子。

他想看清這支火箭隊，他們是否會因為老闆而受到桎梏，如果是的話，李魚清楚自己將要做什麼。

透過球員通道，球員們站到了場上。

今晚的豐田中心被“華國紅”淹沒，球迷們舉著支援姚明和李魚的中英文標語，氣氛熱烈得如同另一個主場。然而，在這片看似和諧的表象之下，是一場知根知底的慘烈搏殺。姚明熟悉李魚，但李魚比姚明更熟悉他自己。

比賽一開始，就充滿了“熟人局”的既視感。李魚與姚明，這對在奧運賽場並肩作戰的核心，此刻成了最瞭解對方底牌的對手。

第一回合，李魚與傑弗森發起擋拆。

李魚一個眼神，姚明便已洞悉他的意圖，龐大的身軀並未完全上提，而是卡在傑弗森順下的路線上，同時長臂干擾李魚的傳球視線。

“這招對我可沒用，小魚兒。”姚明微笑著，用中文低語。

李魚無奈，只能將球分給外線，進攻時間被消耗，最終倉促出手打鐵。

反過來，火箭進攻。

姚明在肘區持球，李魚憑藉奧運記憶，預判他會傳給空切的阿泰斯特，提前移動準備搶斷。豈料姚明手腕一抖，一個看似傳球的假動作後，直接翻身跳投！

“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