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建新躺在陰冷潮溼的小屋裡,動彈不得。
他病了一個多星期了,兒子錢碩說好今天來看他,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沒到。
錢建新感覺快渴死了。
他艱難的摸到床頭的保溫杯,可顫抖的雙手根本握不穩杯子。
水灑得全身都是。
這時,門突然開了。
“小碩,你終於來了,爸——”
“你又尿身上了?你可真噁心!”
錢碩嫌棄的將口罩往上又扯了扯,眼神裡透露出冷漠和兇狠。
“老頭,你咋還沒死?你還嫌拖累我不夠久呢?”
錢碩忽然陰冷一笑,放慢語速說道:
“老頭,實話告訴你吧!只要你一死,我就能立馬飛去鷹國,和我媽,還有我真正的爸,閤家團聚!”
錢建新抬起灰白的眼球看向錢碩,不確信自己聽見了什麼。
錢碩卻放聲大笑,“沒錯,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!”
“我媽當初就是因為發現懷了我,但是又找不到我親爹,她沒辦法,才製造了一出酒後的鬧劇,讓我們變成了一家人。”
“不過老頭你不能怪她,當初可是你自己選的!”
“是你自己決定放棄你的親生兒女,承諾要養我和我媽一輩子的。”
“我知道這件事之後,確實挺感激你的。這些年,你對我也確實還可以。”
“但是,你辛辛苦苦打工奮鬥了一輩子,可那又怎麼樣呢?結果還不是親爹的腳趾頭都夠不著?你知道他多有錢嗎?他在鷹國有一個面積超過2000英畝的莊園。”
“2000英畝啊……你知道那有多大嗎?那是200個標準足球場的大小!”
錢碩的眼裡全都是狂妄和貪婪的光芒。
“老頭,我伺候了你這麼久,也算是仁至義盡了。”
他的手掌慢慢覆上了錢建新的脖子,“老頭,你也該走了!”
不要!
錢建新拼盡全力想要掙扎,可惜,他就像一個脆弱的木偶,輕而易舉的折在了錢碩的手裡。
閉眼前,錢建新的眼角流下了一行冰冷的淚。
他萬萬沒想到,自己的人生,竟經歷了一場長達三十年的騙局!
他替別人養了三十年兒子!
而他自己的親兒子和親閨女,因為離婚後跟著前妻,相繼枉死。
錢建新連他們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!
前妻鄭思芸更是流落緬北,下落不明……
回想起鄭思芸,錢建新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!
從前他最苦最窮的時候,是鄭思芸掏工資養著他。
她白天上班,晚上照顧家人,每天忙得像不知疲倦的陀螺。
可她從無怨言,夜夜摟著錢建新的手臂入睡,十年如一日的愛他,信任他。
有鄭思芸的家裡,永遠井井有條。
他的衣服鞋襪總能整潔如新。
鄭家親戚最喜歡用錢建新不會掙錢這事揶揄、嘲諷鄭思芸,她卻處處維護他,從不在別人面前說半句他的不對。
即便兩人後來因為曹夢晴的出現而離了婚,可當錢建新生意上碰到低谷時,鄭思芸依舊如同堅實靠山,知交老友,在暗中想方設法幫他……
錢建新是想過和鄭思芸復婚的!
只是不知道為什麼,鄭思芸總是不願意再相見。
每次約她的訊息發出去,總是石沉大海。
再後來,錢建新再聽說她的近況時,就只知道鄭思芸流落海外,似乎是被賣進了銷金窟,難以脫身。
錢建新多次嘗試打聽鄭思芸的情況,卻屢次被現任妻子,也就是錢碩的母親——曹夢晴想方設法干擾破壞。
最終,以無休止的爭吵收尾。
現在想來,鄭思芸的失蹤和慘況,或許有曹夢晴的推波助瀾!
要真是這樣,那害得鄭思芸墮入深淵的罪魁禍首,就是他錢建新!
如果有機會再重來,他一定要好好彌補他真正的家人!
……
“啊!芸姐你放開我的頭髮!疼,好疼!”
衣衫不整的曹夢晴,噙著委屈的淚珠,柔弱不能自理的倒在了錢建新半敞著衣領的胸口。
伴隨著嬌滴滴的哭聲,和柔軟馨香的軀體,強烈刺激著錢建新的五感六覺。
錢建新睜開眼,看清面前的女人是曹夢晴後,幾乎想也不想,也狠狠甩了她一記耳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