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!
脆響的巴掌聲,讓原本吵吵鬧鬧的屋子,瞬間鴉雀無聲。
錢建新低眼看了看手掌。
他能動了?!
再抬頭看看周圍。
窄小逼仄的屋子,地上貼著令人眼花的彩色菱格瓷磚,客廳裡的深木色壁櫃上擺滿了亂七八糟的物什,旁邊的隨時要掉落牆皮的白牆上,貼著三四張紅獎狀。
這不是早就拆遷了的那套老職工宿舍嗎!
他回來了?!
錢建新的記憶漸漸回籠。
他和妻子鄭思芸剛搬進的兩房一廳的新家。
昨晚,他為了慶祝喬遷新禧,在家裡大做一桌菜,和幾個老友多喝了幾杯。
鄭思芸因為值夜班,中途離開了。
而錢建新第二天一覺醒來,發現自己和兄弟的妹妹曹夢晴同睡在一張床上,外衣、背心扔了一地,滿室香豔旖旎……
他回到了髮妻鄭思芸第一次和他提出離婚的這天!
錢建新定了定神,重新打量起屋裡的情形。
被打了一耳光的曹夢晴,嬌弱的跌坐在床邊,低聲抽泣啼哭,嘴裡不停的呢喃著:“新哥救我……”
而站在門邊的髮妻鄭思芸,雙手握拳,小臉煞白,一副又驚又氣,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。
錢建新頓時心緒萬分。
老天開眼!
真的讓他又回到了當年這幸福二選一的時刻!
前一世,東窗事發後,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也許是被人算計。
他只想到曹夢晴家快成了絕戶,她剛剛知青回城不久,無依無靠。
她一個黃花大閨女,被他酒後也不知道怎麼了,所以他必須對曹夢晴負責!
而錢建新想到的負責方法,就是邀請曹夢晴到家裡一起來住,和他們一家四口一起生活。
然而,結婚之後,從來沒有和他紅過臉的鄭思芸,卻第一次表現出了無比的決絕。
她不接納曹夢晴。
她說,必須離婚!
錢建新覺得沒面子,當時一氣之下就同意了……
而現在,他想到前世臨死前,錢碩說的那些話,想打曹夢晴這肚子里正懷著別的男人的種,他真想再補她一腳,直接把這個毒婦踹出門!
“夢晴,昨晚我醉死了,根本不可能和你發生男女關係!我不知道你這些衣服是怎麼脫成這樣的,但你現在趕緊穿好衣服,別讓其它人見到,否則,糟蹋的是你自己的名聲!”錢建新冷厲的說道。
曹夢晴不可置信的抬起垂著淚珠的小臉,囁嚅道:“新哥,你怎麼能翻臉不認人了呢?昨晚你明明就……”
“我明明就怎麼了?”錢建新怒火中燒,“我掐住你脖子還是捂住你嘴了?要是發生什麼事,你不知道叫,不知道喊嗎?思芸是上夜班去了,可華康和華麗這倆孩子都在家呢!要是有人欺負你,你不知道喊兩嗓子嗎?”
曹夢晴咬住下唇,並不回答錢建新的問題。
她轉頭看向鄭思芸,忽然跪行幾步,挪到了鄭思芸面前。
“芸姐,昨晚我確實也有不對的地方……就算新哥說喜歡我,想得到我,我也不敢經不住他的撩撥誘惑,就跟他鑽了被窩……芸姐,你要打就打吧!我不跑了!我也絕無二話!”
鄭思芸氣得杏眼半眯。
她嫌髒似的後退了半步,惱怒而厭惡的望著屋裡的錢建新說道:“沒什麼必要了。既然你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,那這往後的日子就你倆過吧。我不打擾你們了!”
說完,轉身就要走。
“鄭思芸你給我站住!”
錢建新囫圇套了件衣服,跳下床來,攔住了鄭思芸的去路。
“思芸!你是學醫的,你應該清楚,男人醉死之後是不能行事的!你別因為氣糊塗了,就被她三言兩句騙過去!”
“就算你信不過我,那你總得相信科學事實!”
“我們現在就帶她去醫院檢查,看看她的身體裡是不是真的有我的子孫後代!”
曹夢晴的臉色刷的就變了。
她不等錢建新再說話,便草草套上衣服,跑了。
屋裡只剩下了錢建新,鄭思芸他們夫妻倆。
錢建新看著妻子氣得發白的側臉,暗暗懊悔:
自己前世真是瞎了眼!
放著這麼冰清玉潔的小護士不憐惜,卻選了曹夢晴這個騷狐狸精!
活該倒了一輩子的黴!
不過,既然老天爺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,他得抓牢了!
遍地黃金的八零年代,他回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