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津嗣抬眼,深邃的眼神暗了暗,像是壓下去什麼情緒,再開口,依然是波瀾不驚的語氣,甚至是有些溫柔的。
“可惜我恢復記憶了。”
“我和芮寧離婚,是我對不起她。至於你,金錢名利我都可以給你。”
宋聽禾紅了眼眶,“我都不要,我只要留在你身邊。”
她吸了吸鼻子,從他面前拿走檔案,轉身向外走的時候臉色卻越來越冷。
隨著門被帶上辦公室裡又恢復安靜,周津嗣表情依然沒什麼變化,直到桌上的手機響了,他接起,聽到助理的彙報。
“周總,我查了夫人身邊的男人,很奇怪,查不到任何資訊。”
周津嗣眉頭微微擰起,“什麼叫查不到任何資訊?”
助理硬著頭皮解釋,“查不到名字,查不到任何記錄,我猜可能有點背景,不然不會隱藏得那麼深。”
周津嗣垂眸看著桌上的鋼筆,長長的羽睫蓋住眼裡的陰沉。
助理沒等到回答,嘗試喊了一聲,“小周總?”
周津嗣掛了電話,唇角勾起一絲諱莫如深的弧度。
權貴?
芮寧你什麼時候長這種本事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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芮寧去看了沈睿。
慶幸梁婉玲不在,減少了面紅耳赤爭論的機會。
小傢伙在睡覺,她把給他買的禮物放在床頭,問了護工他這兩天的情況,得知恢復的不錯後就離開了。
剛走出病房又連續打了兩個噴嚏,她拿紙巾擦了擦鼻子,對著小腹唸叨,“今天噴嚏打了好多,不會感冒吧?寶寶,你得保佑媽媽不要生病,不然不能吃藥好辛苦。”
這樣想著,她還是不放心。
回去路上買了許多菜,打算聽醫生的話多補充營養。
想到某個傢伙今天還有拳賽,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傷,還有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對他發的那一通脾氣。
此刻想來她有點歉疚。
算了,給他燉點湯補補吧,免得說她太冷血無情。
於是一下午就在練琴和燉湯中結束。
一直等到晚上七點,周津嗣還沒有回來,電話也打不通。
芮寧只好自己先吃飯,吃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閃過一個念頭,周津嗣不會輸了比賽受重傷了吧?
這麼一想,她趕緊又給他發資訊。
【周津嗣,是死是活回個資訊。】
可沒等到資訊回,門鈴先響了。
芮寧以為周津嗣回來了,邊開門邊說,“周津嗣,我剛給你發資訊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,她愣住了。
皮鞋、西褲、熟悉的香水味。
芮寧視線慢慢上移,落在熟悉的俊臉上,幾乎不需要分辨,他是29歲的周津嗣。
她僵在原地。
而她從高興到逐漸冷漠的表情變化落在了周津嗣的眼睛裡,讓他心不由控制地窒了一下。
如果不是她口中喊著“周津嗣”三個字,他會以為她開心迎接的是另一個男人。
“你來做什麼?”
“你給我發資訊,找我有事?”
兩人異口同聲。
芮寧沒說話。
周津嗣卻推門走了進來,芮寧反應過來想阻止已經晚了。
她追上攔在他面前,“這裡不歡迎你。”
周津嗣環顧四周,屋裡安靜,並沒有其他人在。
不知為何他竟然莫名鬆了口氣。
但下一秒,瞳孔卻驟然緊縮。
芮寧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發現他在看那雙平整擺放的男士拖鞋,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不知是不是集中生智,她踢開腳上拖鞋穿上了那雙男拖,然後裝淡定地瞥他一眼,“看什麼?”
周津嗣幽幽開口,“你穿男士拖鞋?”
“不可以嗎?我還喜歡穿男人的衣服,你如果不知道是不是該問問自己原因,那八年對我關心有多少?”
胡說八道的感覺原來那麼好,芮寧忽然可以共情梁婉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