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可憐,我不可憐?”
芮寧的情緒因為他這一句話差點奔潰,死死按住胸口才沒有甩他一巴掌。
是啊,她破產,親緣薄,為了他成了半個聾子只能戴人工耳蝸,還被離婚,這些都不可憐。
她慘然一笑,憋住眼中的淚意,“周津祠,你以前真的愛過我嗎?”
愛過,也許還在愛。
但已經不純粹了。
看著她微紅的眼眶,周津嗣心知自己說錯話了,哽了下,想要解釋。
然而芮寧沒有給他機會,而是利落地解開安全帶。
她吸了口氣,“是我不該問這個愚蠢的問題。周津嗣,我說過,既然已經離婚,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,你不要管我是不是找新的男人,我也不管你愛誰,和誰在一起,我們好聚好散。”
說完,她推開車門,下車。
關門之前,又覺得不吐不快,補了一句,“宋小姐挺好的,你們很相配,既然你不願意我去找她,那我就不找了,也請你轉告她,我不是她的威脅。”
她重重地關上車門,隨手攔了一輛出租後,離開。
坐在計程車上,芮寧轉身向後看,周津嗣那輛車沒動。
她鬆了一口氣。
按他的脾氣應該不會再追上來了。
她對司機說,“師傅,前面一個路口掉頭。”
“好勒。”
芮寧靠著座椅,看向窗外。
原本藉著這個由頭髮難一通只是策略,但是受到的情緒反饋卻是實實在在的。
每見一次周津嗣,心就會堵一次,恨也會加深一些。
以後還是不要再見的好。
芮寧回到比賽現場,也不過是十幾分鍾後。
比賽還沒開始。
她看著站在臺下和江遇喬茉說話的周津嗣,腳步一頓,沒有走過去。
剛才分開時的心緒翻湧此時還沒有平靜,對上年輕版的他,芮寧不確定自己能平和地說話。
又過了幾分鐘,比賽開始,周津嗣上了擂臺後,芮寧才走到江遇和喬茉身後。
正想開口,就聽到喬茉推搡著江遇問,“怎麼回事?我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,怎麼會有兩個周津嗣?寧寧沒說過周津嗣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啊,不,比雙胞胎還像。”
江遇吃痛躲開,“我怎麼知道?剛才為了讓他安心,沒告訴他外面發生的事,自然也問不出口。”
“臺上那個,是六年前的周津嗣。”
聽到芮寧的聲音,前面兩個人猛然回頭。
喬茉張大嘴巴,“什麼叫六年前的周津嗣?”
芮寧表情淡淡地把這幾天發生的事都說了,作為深刻唯物主義的喬茉搖了搖頭,“寧寧,你一定在編故事騙我,不過你這題材挺新鮮,說不定潤色潤色還能拍部電影。”
句句都能扯上工作。
芮寧無奈笑了下,“是挺匪夷所思的,所以你們知道就行了,別和別人說,如果今天不是被你們撞見,我也不會說的。”
見她表情挺認真,喬茉才變得正經起來,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
芮寧點頭,“不信的話等他下臺,你可以問。”
比起喬茉,江遇是信的。
他朝臺上看了一眼,勾了勾唇,“變化挺大的。”
連江遇都這麼說了,何況芮寧這個曾經的枕邊人呢?
這種變化對周津嗣本人來說談不上好壞,但對於芮寧來說,是深愛的人離開,是信仰的崩塌,更是對人性的失望。
她以為誰變化,周津嗣都不會變的。
可惜,事與願違。
察覺到芮寧情緒不好,喬茉和江遇也沒再這個問題上糾結。
三個人突然沉默下來,和周圍激烈的呼喊聲一對比,顯得格格不入。
看著擂臺上跌倒又爬起,眼神堅定的周津嗣,芮寧猛然落淚。
到底是人的變化真的那麼大,還是她從來不瞭解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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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賽的結果沒有懸念,周津嗣贏了。
看到他被眾星捧月的擁抱,芮寧悄悄離開了。
周津嗣一下臺就找人,“她人呢?”
“誰?”江遇裝傻。
喬茉胳膊肘頂了一下他,“算了啦,剛才在臺上一個勁兒地瞥這邊,一定是看到了。”
說著,她看向周津嗣,“她已經走了。”
“為什麼?”
江遇撓了撓頭,“剛才那個周津嗣來了,我們做了一場戲瞞過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