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周津嗣不明白,到底是什麼理由,在他還沒換車的時候就把女主人換了。
他正發著呆,幾分鐘後,看到芮寧穿著一身居家服,從樓裡出來。
他往後退了幾步,下意識藏在樹後。
距離不近不遠,斷斷續續能聽到一點聲音。
“到底什麼事?”
他聽見芮寧語氣不算好。
不知怎麼回事,他竟然覺得有點開心。
他不動聲色地站著。
那邊周津嗣結束一根菸,聲音有些啞,“影片我讓人撤了,透過平臺找到了那個人,是今天被辭退的那位老師。”
芮寧沒太驚訝,她已經猜到了。
她從未和人結怨,除了那位。
芮寧素顏,頭髮披散著,身上穿著寬鬆的家居服,整個人看上去軟軟糯糯,可她語氣卻是冷冰冰的。
“你特意跑一趟來告訴我是想邀功?周津嗣,我不會感激你,如果沒有你和你媽,這些謠言就不會出現。”
“不是。”周津嗣踟躕了一下,“不是因為這個。”
“那你來做什麼?”
芮寧現在看到他就有點煩。
陰魂不散的,她現在只祈求離婚冷靜期快點過。
現在肯見他,完全是因為怕惹怒他,到時候他故意拖著她不離婚了,那樣的結果才會讓她更噁心。
比起那種噁心,現在忍一忍到也不算什麼。
周津嗣欲言又止。
芮寧看著他,心沉了一下,他這副表情,一定沒什麼好事。
不知道是心亂還是因為其他什麼,周津嗣捏著一根菸沒有點,情緒還有點煩躁。
“爺爺的意思你也知道了,暫時不公開我們離婚的訊息。”
“然後呢?”
周津嗣,“所以網上澄清的話可能不能公佈我們的關係。”
特地跑來告訴她原來是為了這個,芮寧自嘲笑了,虧她還有那麼一分以為他擔心她,還真是自作動情了。
她眼含譏諷地看著他,“所以我被人誤會也沒關係嗎?”
“我會盡可能讓那些人閉嘴。”
芮寧站在風裡,覺得渾身發冷,“悠悠眾口,你怎麼封得了?”
“芮寧......爺爺最重視面子,現在周氏被我爸和周寄山把控,我需要爺爺支援。”他頓了頓,聲音又沉又重,“半年前車禍我要是死了誰最得利你想必也清楚,可我沒有證據,寧寧,我不甘心。”
一聲“寧寧”像一粒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,攪得芮寧呼吸頓窒。
排山倒海的噩夢記憶侵襲。
那半年,不止對周津嗣,對於她也是地獄的半年。
怎麼堅持過來的,她甚至不敢去回想。
因為每次只要想到一點,她就痛得承受不了。
他把脆弱剖開,展示在她面前,是手段,她心知肚明。
也許是對他的期待早已枯竭,芮寧竟然心如止水,她聽到自己說,“好。”
男人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痛快,有些意外,但想了想,又覺得不那麼意外,她一向不是心狠的人,再恨他怨他,也不會見死不救。
他找準她的軟肋,可當他觸及那雙平靜的雙眸,他卻一陣心悸。
好像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失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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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一先一後離開,背靠著樹幹的周津嗣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。
半年前,車禍。
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?
是不是因為這件事,兩個人才走向離婚?
他撥通江遇的電話,“半年前,周津嗣是不是出過車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