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濺落在明黃的龍袍上，觸目驚心！
“陛下！”
王承恩大驚失色，尖叫起來。
滿朝文武，全都嚇得魂飛魄散，齊刷刷跪倒在地。
“陛下保重龍體啊！”
“來人！傳太醫！”
整個大殿亂成一團。
“都給朕……閉嘴！”
崇禎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，雙目赤紅，狀若瘋虎。他猛地站起身，將那封信和奏本狠狠砸在王承恩的臉上。
“念！”
“給朕……當著滿朝文武的面，一字一句地念出來！”
他的聲音，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，帶著無盡的殺意和冰冷。
王承恩渾身一哆嗦，顫抖著撿起信紙，大概瞄了一下奏本上的註釋，作為東廠提督，這些暗語自然知曉，
隨即用他那獨特的、尖細的嗓音，開始宣讀。
“山西王掌櫃，致信錢牧齋先生……”
“……上等精鐵三萬斤，已由‘老鼠’分批運抵張家口外，待‘胡狼’接收……”
“……炒米十萬石，良馬三百匹，另有上好‘川紅’（火藥原料）五百斤，隨鐵貨一併交付……”
“……另，先生已為我等在南邊奔走，以為內應，所求無非‘浮名’與‘阿堵物’。我等已向關外大汗稟明先生之功績，大汗深以為然，並允諾重賞。此番事成，先生所得之分潤，當在三成以上……”
王承恩每念一句，殿中百官的臉色就白一分。
每念一句，錢謙益的身體就矮一寸。
當王承恩唸完最後一個字時，整個奉天殿，死一般的寂靜。
落針可聞。
所有人都被這封信的內容給震傻了。
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走私了，這是赤裸裸的叛國！
這是在挖大明的根！
“錢謙益！”
崇禎的咆哮，如同九天之上的滾雷。
“撲通！”
錢謙益再也支撐不住，雙腿一軟，癱倒在地，褲襠處，迅速洇溼一片，散發出難聞的騷臭。
他完了。
他知道，自己徹底完了。
周濤冰冷的聲音，適時地響起，為這場審判，獻上最後的祭詞。
“陛下！晉商通敵，由來已久！遼東戰事為何屢戰屢敗？為何我大明將士浴血奮戰，卻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糧草不濟、軍械朽壞？！”
“因為我們的大後方，早就被這些國之碩鼠給蛀空了！”
“他們將從大明百姓身上搜刮來的民脂民膏，換成精鐵、糧食、戰馬，源源不斷地送給建奴，讓建奴有鐵打造鋒利的彎刀，有糧草餵飽他們的戰馬，有力氣來屠殺我大明的軍民，侵佔我大明的疆土！”
“喜峰口一戰，趙率教將軍為何能以少勝多，大破建奴偏師？因為臣提前預警，孫老先生運籌帷幄！可若是沒有預警呢？若是袁崇煥督師剛愎自用呢？後果不堪設想！”
“這些晉商，他們一面用大明的資源餵飽了建奴，一面又用他們掌控的錢莊票號，操控物價，盤剝百姓，讓朝廷的稅收十不存一！國庫空虛，邊關告急，天災人禍，流民四起！這一切的根源，就在於這些附骨之疽！”
“他們才是大明最大的敵人！他們藏在我們的身體裡，吸我們的血，吃我們的肉！不除此獠，大明無望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