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糙理不糙。
周濤、盧象昇、史可法三人相視一笑。
這就是軍魂。
“說得好!”周濤讚道,“有此軍心,何愁建奴不滅!”
隨後,他們又觀看了反騎兵方陣的演練。
步卒們迅速組成數箇中空的小型方陣,長槍如林,火銃密佈。周濤讓盧象昇派一千騎兵進行模擬衝鋒。
那一千騎兵呼嘯而來,氣勢洶洶。但面對那一個個如刺蝟般的步兵方陣,戰馬的本能讓它們不敢直衝,紛紛湧向方陣之間留出的空隙。
騎兵的帶隊將官揮舞著馬刀,嘶吼著催促手下衝鋒。
就在他們湧入那看似安全的“通道”時,兩側方陣的軍官幾乎在同一時刻發出了怒吼。
“舉銃!”
“開火!”
“砰砰砰砰!”
炒豆般的槍聲連成一片,硝煙瀰漫。雖然只是空包彈,但那震天的聲勢和交叉火力的壓迫感,讓衝鋒的騎兵陣型瞬間大亂,前排的騎兵坐馬受驚,人立而起,後面的騎兵收勢不住,撞成一團,頓時人仰馬翻。
“停!”盧象昇揮下令旗。
他走到周濤身邊,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,感慨萬千:“周老弟,你這個‘殺戮通道’的設計,真是神來之筆!將敵人的優勢,化為我們的勝勢!此陣一出,建奴騎兵,不足為懼!”
周濤看著士氣高昂的將士,心中豪情萬丈。
“盧兄,史大人,將士們練得很好。”
“那是自然!”盧象昇一臉自得。
“但是……”周濤話鋒一轉,“操練終究是操練,是騾子是馬,總要拉出去遛遛。一支沒有見過血的軍隊,算不得真正的強軍。”
盧象昇臉上的笑容收斂了,他盯著周濤,眼神變得銳利:“你的意思是?”
“他們學會了如何殺人,但他們還沒殺過人。他們不怕操練場上的空包彈,但他們還沒見過同伴在身邊被真正的利刃砍倒,被炮彈撕碎。”
史可法面色凝重地補充:“周大人所言甚是。士氣可用,但未經血戰,終是虛火。一旦戰事不利,這股氣,散得也快。”
盧象昇沉默了片刻,隨即一拳砸在帥臺的欄杆上,發出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“那就讓他們去見血!只要陛下一道旨意,我天雄軍隨時可以開拔!”
周濤搖了搖頭:“不,現在還不是時候。”他看著場下重新整隊計程車兵,眼神深邃。“他們是一把新鑄的寶劍,鋒利,但也脆。直接拿去砍堅城,碰硬骨頭,可能會崩了刃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
“我們需要一塊磨刀石。不大不小,不軟不硬,正好能讓這把劍開鋒,見血,淬火,卻又不至於傷了它的根本。”周濤轉過身,不再看校場上的兵馬,目光投向了京城的方向。“此事,需陛下定奪。”
說完,他轉身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