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破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,“對哦,我把這茬給忘了。”
鐘樂這才想起自從她醒來,玉扶疏都沒出現過,她忙問:“師尊呢?”
唯一知情的卜讓塵緩緩開口:“去刑罰堂了,秦狂勾結血煞宗不是小事,加上小師妹你差點命喪血煞宗長老之手,師尊很生氣,宗門那邊估計顧不上找你盤問了。”
浮玉生和雲破月看到鐘樂重傷昏迷,滿腦子都是小師妹,玉扶疏只好交代相對冷靜的卜讓塵,讓他保護好師弟師妹。
這會兒估計玉扶疏已經在刑罰堂舌戰群儒了。
刑罰堂內青銅燈盞搖曳,映得三十六根盤龍柱上的鎏金紋似在淌血。
玉扶疏鬢邊的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晃,玄色廣袖掃過地面,腰間佩劍發出清越嗡鳴,震得堂中眾人耳膜發顫。
這位素來以冷豔著稱的女劍修,此刻眉間凝著冰霜,紅唇緊抿,周身氣勢如出鞘利劍。
“秦狂私通血煞宗,證據確鑿!”她纖長的指尖重重叩在案几上,檀木桌面應聲開裂,“本尊愛徒鐘樂險些命喪霧隱林,諸位難道還要替叛賊擔罪?”
尾音帶著幾分尖銳,像是出鞘的劍鋒,直直刺向在場眾人。
大長老拂塵一掃,座下蒲團揚起陣陣煙塵:“玉師妹莫要護短!秦狂金丹修為,若非有人裡應外合,怎會輕易逃出地牢?”
他身後數位長老紛紛附和,議事廳內頓時人聲鼎沸。
玉扶疏冷笑一聲,眼尾丹蔻隨著抬手的動作閃過一抹豔麗,指尖凝出冰稜,“啪”地擊碎案頭茶杯:“血煞宗擅長傀儡術,地牢守衛皆是傀儡所化,這在卷宗裡寫得清清楚楚!倒是諸位,在秦狂之事上屢屢偏袒,莫不是也想與魔教勾結?”
她眼波流轉,含著輕蔑與怒意,掃過在場眾人。
此言一出,滿堂皆驚。
三長老猛地站起,紫袍翻飛:“玉扶疏!休得血口噴人!”
“我是否血口噴人,看看這個便知。”
玉扶疏甩出一枚玉簡,髮間流蘇隨著動作輕擺,正是從血煞宗暗樁處繳獲的密信,“秦狂為報私仇,竟與血煞宗密謀顛覆宗門。若不是鐘樂拼死傳回訊息,諸位還在矇在鼓裡!”
她語氣激昂,眉眼間盡是巾幗不讓鬚眉的英氣。
玉簡之中鐘樂急促不安的求救聲傳來,緊接著她將秦狂等人圍殺她的事情一一說清楚,其中還夾雜著秦狂厲聲說著要殺鐘樂洩憤的話,眾人面色愈發凝重。
大長老捏著信紙的手微微發抖:“即便如此,鐘樂身受重傷卻安然歸來,其中必有蹊蹺!”
“蹊蹺?”玉扶疏長劍出鞘三寸,寒芒直逼大長老咽喉,髮間銀飾叮噹作響,“我徒兒為護宗門機密,孤身與血煞宗周旋,九死一生!如今你們不嘉獎反懷疑,莫不是要寒了所有弟子的心?”
她身姿如青松挺立,目光卻如寒星般銳利。
刑罰堂外突然傳來破空聲,雲隱劍宗掌門踏著飛劍而至。
他掃過滿堂劍拔弩張的眾人,目光落在玉扶疏身上:“玉師妹,鐘樂傳回的訊息,已證實血煞宗有進犯之意。當務之急,是商討禦敵之策,而非內耗。”
玉扶疏收劍入鞘,抬手理了理微亂的鬢髮,向掌門行禮:“掌門師兄明鑑。鐘樂此次雖立下大功,但畢竟涉險,還請宗門給予懲戒,就罰她在月華峰面壁三月,靜心養傷吧。”
她聲音柔了幾分,卻仍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三月後正好是宗門大比,到那時血煞宗之事已然了結,樂兒也能安心些。
此言既保全了宗門顏面,又為鐘樂爭取了養傷時間。
掌門微微頷首,大長老雖心有不甘,卻也只能憤憤坐下。
玉扶疏走出刑罰堂時,暮色已染紅天際。
她望著月華峰方向,輕撫鬢邊碎髮,輕聲呢喃:“放心,為師定護你周全。”